在這樣一個空間裏，真的太容易讓人心態崩潰。
“小魚，你下來是要找什麼？”她問。
許小魚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要是我不下來，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後悔。”
姜瑞雪說：“可這裏什麼都沒有！”
這裏和下來的的時候不一樣，又有了光。
所以很奇怪，這裏的光到底是哪兒來的？
遠處，霧濛濛的。
近處，寸草不生。
“跟我來。”許小魚順着自己的直覺往南奔去。
即便是帶着姜瑞雪，她的速度依舊很快。
姜瑞雪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進化人種！
她以前在特戰隊是很出色的隊員，如今跟許小魚一比，簡直弱成渣渣。
一成不變的景色往後退去。
要不是耳邊還有風聲，姜瑞雪都以爲自己還在原地。
沒多久，地平線處再度出現建築物的影子。
許小魚見狀，加快了速度過去。
不過這次許小魚卻在建築物外圍停下，沒有踏進去。
“怎麼了？”姜瑞雪又想起被紙人支配的雞皮疙瘩，“這不會又是紙做的吧？”
“你說對了。”許小魚目視着前方，又一次和鳳南星聯繫上。
“爹爹，這是什麼？”她問。
鳳南星能從空間裏看到外面，他一臉困惑，反過來問回許小魚：“這是什麼地方？”
“在一座宮殿後的深淵下。”
“深淵？”鳳南星臉色大變，“寶寶，快離開，這裏是城主所在，他很危險！”
“可是我看到的，只是用紙紮成的建築物。”
“怎麼可能是紙呢？”
鳳南星怎麼看，那都是一座宮殿啊。
他曾聽地下城人的提起，城主在深淵之下。
這裏一定就是城主府了。
許小魚無奈，只能再度使用治療異能，抹去他們幻覺，還原了建築物的本來面目。
就是用紙紮成等比例的宮殿罷了。
“怎麼會這樣？”鳳南星喃喃自語，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依舊還是一堆紙。
而姜瑞雪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想看到紙了！
許小魚特地繞了這紙宮殿一圈，發現這紙宮殿真的做得很逼真，如果材料不是紙的話，什麼守衛、下人、花園、傢俱等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她倒是想一把火燒掉，但萬一這所謂城主發現了，麻煩挺大的。
所以許小魚沒有動這紙宮殿，宮殿後面背靠着光滑可鑑的峭壁，擡眼往上看，彷彿沒有盡頭。
真有意思，這明明是底下，卻搞得和地面沒什麼區別。
藏得這麼深，是怎麼活下來的？
就不怕哪天突然地震坍塌了活埋麼？
許小魚貼在峭壁上聽了一下，又有新的發現，峭壁後面竟然有動靜！
許小魚招呼姜瑞雪過來一塊找。
兩人摸索了半天，姜瑞雪終於找到了機關。
機關打開，露出了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許小魚打頭陣，率先踏入。
久不流通的空間裏，帶着窒息的黴味，逼仄且沉悶。
眼前的地道越來越開闊，不遠處已經隱隱有光線傳來。
空間豁然開朗，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是令人頭皮發麻的畫面。
她們此刻正站在一個小小的平臺上，下方是個很大很大的坑，密密麻麻擺滿了棺材。
甚至有些棺材還發出咚咚的撞擊聲。
饒是姜瑞雪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毛骨悚然：“我們這是撞了頭彩，進了死人堆嗎？”
“不，有些還活着，是被生生關進去的！”許小魚神色冷峻。
這地下城的祕密真的太多了！
她環顧一週，從聽到的聲音算，至少還有二十個活人。
救還是不救？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過來，立刻帶着姜瑞雪躲起來。
不消多時，她們剛纔站的對面平臺打開了個口子，進來了十幾個人。
其中有六個血衛，這六個血衛將帶進來的人推下大坑，接着跳下來，隨便找了口棺材撬開，裏面白骨累累，而被帶來的人就這樣活活塞入棺材然後蓋上盯死。
許小魚看出來那些就是普通人，與地下城的人是不一樣的。
血衛不管這些活人怎麼掙扎求饒，都面無表情，就像是沒有情緒的機器，照着程序設定做他們該做的事。
將人都塞進棺材後，那些血衛就出去了。
許小魚跟姜瑞雪現身。
姜瑞雪臉色不太好看：“這是把人當什麼了？”
“要真把人當人，地下城就不會這麼熱鬧！”許小魚道。
“救嗎？”
“救不了！”
棺材裏的屍骨全是劇毒，這些人被關到棺材裏一掙扎肯定會傷到，見血封喉的毒藥，便是有解藥，那也得速度跟得上啊！
血衛顯然是知道的，關好這些人還計算着時間才離開，保證他們全部中毒，無藥可救。
“我好想炸了這裏！”姜瑞雪握緊拳頭。
讓她眼睜睜看着別人去死真的太煎熬了，刻在骨子裏的使命和職責讓她恨不得立刻將人救出來。
可許小魚說沒救了……
“瑞雪，如果你在末世生活過你就知道，還有比這更殘酷的。有時候，我們沒有辦法避免某些犧牲，能做的，只有儘快摧毀這裏，讓其他人更安全。”
許小魚也怒不可遏，可她能做什麼？
再厲害，有時候在天災人禍面前也無計可施。
許小魚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這股怒火。
再睜開眼時，她的餘光忽然瞥見在一口靠邊緣的棺材那有飛快滑下去一抹身影。
那是屬於活人的！
冥冥之中，有股強烈的衝動驅使着許小魚過去一探究竟。
哪怕有可能徹底暴露自己！
“等等我。”許小魚說了這麼句話，就丟下姜瑞雪，身形一閃過去了
角落那，一個背對着許小魚的人蜷縮成一團，隱沒在陰影之中，若不是許小魚細心，只怕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不知爲何許小魚的心有些不聽使喚地微微顫動。
她看着那個已經一動不動的身影，沒由來的開始緊張，有種難言的複雜。
一如當初她遇到親爹鳳南星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