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子見狀上前道:“大娘,我來揹他去醫館,他這樣子耽誤不得。”
說罷,女子伸手便要去扶許明哲。
就在這時,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卻按住她:“不必!”
張桂英一看來人,如同見到救命稻草,當下就有了主心骨:“瑞雪,快,救救五郎。”
“伯母,五哥會沒事的。”姜瑞雪邊說邊幫着張桂英扶許明哲,拿出隨身攜帶的止血藥替許明哲止血,同時冷厲地掃了紅衣女子一眼。
紅衣女子正好對上姜瑞雪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寒。
“誒誒誒,你們不許走,撞壞的東西怎麼算?”路邊的小攤販攔住姜瑞雪的去路。
張桂英心急如焚:“各位對不住,我兒子傷得太重,等我找了地方安置好他,我一定會回來賠償各位的損失……”
“你這一走,誰知道你還回不回來,別的不說,先把銀子賠上再說。你兒子要緊,我們這些養家餬口的銀子就不要緊?”
“我叫姜瑞雪,就在杏林堂,該賠你們多少錢都列個單子出來拿到杏林堂去,絕不欠你們半個銅板,你要是繼續在這糾纏下去,我就直接把你們攤子全砸了!”
姜瑞雪面容陰冷,吐字如冰,渾身上下都透着殺意:“許明哲要是有事,你們就等着許小魚來找你們算賬!”
後面這話一出,剛剛還嚷嚷的攤販頓時白了臉,下意識地往後退。
“列個單子拿到杏林堂去,該賠的杏林堂不會少,也不會因此找你們麻煩!”姜瑞雪又重複了一遍,附近的客棧都顯得有些遠,姜瑞雪借用了最近一戶人家的房間。
住在平樂坊的人都是達官顯貴,下人都不是傻子,此時也認出了許明哲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太子伴讀,自然是非常樂意幫忙。
安置好許明哲後,張桂英六神無主,“雪兒,五郎怎麼樣了?”
“沒事,只是暈過去而已,伯母你別慌,我給你寫個單子,你趕緊去買這幾樣藥回來,我在這照顧五哥就好。”姜瑞雪運筆如飛,很快就寫出張藥單遞給張桂英。
張桂英知道自己這會得扛着,拿着藥單就急忙忙出去了。
姜瑞雪將所有的門窗都關上,隨後拿出藥水給許明哲清洗傷口,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眸色越發陰冷。
也是這麼巧,今日有位官夫人扭到腳了,將她請到府中診治,而他們正好就住在平樂坊。
剛纔那戶人家出來,她就看到霍宅的馬車,還以爲許小魚到這了,便想着追過去一會順路回杏林堂。
結果,她發現了那位紅衣女子對馬用了暗器,導致馬發瘋,還搖身一變成爲從天而降救人性命的大善人……
平樂坊離杏林堂和祁王府都很遠,就算有人去給許小魚報信,也不知道許小魚趕過來的時候,許明哲還能不能全須全尾!
許明哲傷得不輕,除了額頭磕破之外,右手也粉碎性骨折了。
姜瑞雪不敢想象自己今日要是沒有來平樂坊的話,許明哲怕不是要被害成廢人!
先害許明哲,還要讓許明哲欠她一個救命之恩?算盤打得真好!
雖然姜瑞雪的真實年齡比許明哲大,但是她發自內心佩服這個少年,也一直將許明哲當成自己的弟弟那樣護着,發生這樣的事她不生氣纔怪。
“姜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便是。”門外,這戶人家的丫鬟敲門道。
“謝謝姐姐,我先給許五哥清理傷口,勞煩姐姐幫忙準備些熱水以及乾淨的紗布。”
“好的,姜姑娘稍等。”
“還得勞煩姐姐幫忙往祁王府遞給口信。”
“姜姑娘放心,夫人已經命人送信去祁王府了。”
“替我謝謝夫人。”
“姜姑娘不要客氣,先救許五公子吧,夫人說暫時不打擾姜姑娘。”
“好。”
等門外的丫鬟走了之後,姜瑞雪開始清洗許明哲額頭的傷口。
他的手需要做手術,但這是在別人家,姜瑞雪只是簡單處理一下許明哲的手,得等到許小魚過來接回去再開始手術。
有她在,許明哲的右手不會廢掉!
張桂英很快買好藥回來。
一看到姜瑞雪就緊張地詢問:“雪兒,五郎怎麼樣了?”
“五哥沒事的,伯母別擔心,小魚應該很快會趕過來的,有我們在,誰也別想讓五哥怎麼樣。”姜瑞雪安慰道。
張桂英心頭壓着的大石這才稍稍放下了些。
“伯母,你先到外面等着,五哥的傷勢我還沒處理好。”姜瑞雪不想讓張桂英站在這,看到昏迷不醒的許明哲憂心忡忡。
“那你有什麼事記得喊我啊,雪兒,五郎就拜託你了。”
“我會的。”
等張桂英出去,許明哲就緩緩睜開眼。
入目陌生的環境,讓他眉心微皺,轉而瞧見姜瑞雪,邊掙扎着想要起坐起來,結果牽扯到手,頓時疼得他直冒豆大冷汗。
姜瑞雪趕緊上前將他按下去:“五哥你別亂動,好好躺着。”
“謝謝你瑞雪,我娘呢?”
“伯母剛出去了,我沒讓她在這,你除了和額頭,還有哪兒不舒服?”
“後腰。”許明哲知道姜瑞雪和許小魚一樣,眼中只有病患沒有男女,倒也沒有扭捏,直接將傷到的地方告訴姜瑞雪。
“五哥你忍着點,翻個身趴着。”姜瑞雪扶着他翻身,正要打算將他衣服剪開,卻被許明哲制止了。
“瑞雪,喊個男子進來,畢竟你我孤男寡女,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許明哲的聲音有些無力。
姜瑞雪:“……”
她無奈地喊門外候着的丫鬟請個護院過來,幫着剪開許明哲衣服,只見許明哲後腰黑了一大塊,她檢查了一下,確定只是皮外傷。
“這邊沒什麼事,回去我給你配藥敷着即可。就是你這手,怕是要好些日子都不能動!”姜瑞雪這麼說着的時候,猛然想起明年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