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承知道母親是好意,也知道母親不是不喜歡小七隻是不上心。但都不用了,因爲小七不會嫁過去:“娘辛苦,容家也不是多規矩的人家,不必勞煩您,讓曹氏看着她些就好,小九在您這裏,小七再過來,您也難做。”

    “難做什麼,我看誰敢嚼舌根。”國公爺還沒死呢!她用看誰的臉色。

    項承讓母親稍安勿躁,更別說小七根本不來,而且——小七更本不是學規矩的問題,好在那些瓶瓶罐罐和寫寫畫畫的分了她的心,也能安生幾年:“娘,家和萬事興。”

    項老夫人不禁有些心疼,小兒子明明是幾個孩子中……“你呀,就是太縱容她,好在她運氣好,以前有你,現在定個商戶還有翻身的機會。”可不是生在福運尖上了。

    項老夫人還想說什麼,項承岔開了話題。

    項家五房內。

    曹氏有些着急,老夫人有意教養項七,心敏怎麼辦,容家怎麼就水漲船高了,他們不是商戶?

    曹氏心裏七上八下的,抓住女兒的手。她大病初癒,氣色一直沒緩過來,稍活動一二,就要休息很久,父親的事更是沒幫上忙,好在兄長闖的禍,老爺壓了下來。

    曹氏本已經認命,可現在,老夫人要給項七做臉了,自己的女兒怎麼辦:“心敏,你快想想辦法啊?”

    “娘,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她受項七的氣,她女兒也要爲項七讓路嗎。

    項心敏想問她,是不是忘了這個家裏誰說了算,被關的經歷想再試一次:“我姐沒有去的打算。”

    “怎麼會沒有,那麼長臉的事。”老夫人教導過,以後就是犯了錯,容家敢說什麼!質疑皇上親封的一品夫人品性有問題,容家敢嗎!

    “可對我姐說並不是,只有我們這種需要別人撐腰的人才會覺得那是榮譽,我姐需要那點‘榮譽’。”她連你都沒有放在眼裏。

    曹氏看着突然冷漠的女兒。

    項心敏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娘不覺的自己想法有問題,祖母接我即將出嫁的大姐去教導一二有什麼不對,還是你覺得她不值得,那我呢,我又值得什麼!即便我姐去了,我也還小,晚幾年再跟着祖母有什麼區別,娘何必不依不饒,娘是怕女兒低人一等,還是就覺得我們低人一等。”

    “我……”

    “娘以後還是少操心不該操心的事,免得莊子上的事再來一次。”

    曹氏頓時臉色蒼白。

    項心敏沒有像以往一樣哄她,那隻會讓她更認不清形式,她大姐雖然說話難聽,但有一點沒錯,填房就是填房,總幻想着前面那位不存在,不是強己所,不如和離乾脆。

    ……

    “命是好。”莫老夫人半靠在牀上捏着手裏的葉子牌,思緒有些遠。

    莫大夫人打出牌:“可不是,項家五房這姑娘命裏沒得說,能生下來不說,還以嫡女的身份長這麼大,定了個商戶,這商戶沒多久水漲船高,盛都能找到這樣好命的絕無僅有。”

    柳夫人只聽,不說話,她女兒是要與令國公府結親的人家,任何是非還是少說。

    “不知多少人羨慕呢,就是我,也羨慕。”

    “可不是。”

    ……

    段春雲頭上纏着繃帶,將胭脂摔的滿地都是,容家憑什麼位列三品!還定了項心慈那個賤人!

    “小姐,傷勢要緊……”

    段春雲握緊拳頭,不甘又不忿!

    “小姐,您氣什麼,這容家如今不是昔日的容家,未必還滿意這場婚事。”

    段春雲眼睛頓時一亮。

    ……

    容家門外車水馬龍。

    容家內部卻平靜無波,行進的人甚至到不了二門之內。

    整個容家沒有因爲外人的看法,有任何變化,更不存在所謂的水漲船高。對他們來說無非是容家這艘船綁上了一個破木樁,優點是可以在大梁範圍內暢行無阻,也可以此爲依託,建造軍船;缺點是,以後恐怕有爲大梁擦不完的屁股。

    好在有一個虛名,能少見一些蹬鼻子上臉的人。

    容佔洋不忌諱的穿了一身黑袍,帶着容佔奎從外面進來,他比後者長的更加高大、也更加威嚴,看也沒看被堵了嘴拖下去的女人,徑自入內,聲音洪亮:“怎麼,這麼幾天快把送上來的沒人殺完了,伺候的不好。”

    容度看眼不正經的爹,不與他說這個問題,恭手問安:“父親。”

    “生疏了。”容佔洋大不走到正位,掀袍坐下,他是來受封的,過兩日就走,自然了,他這把老骨頭留在盛都也行,但看兒子這意思是沒心思回去:“紅顏枯骨啊。”

    “爹——”

    “行,不提這事,你那未來老丈人怎麼回事,聽你叔的意思很不識擡舉?”

    容度看眼叔父。

    容佔奎立即搖頭,這父子兩能不能不要按住他一個人坑,他什麼時候和大哥說過侄子的私事。

    容度重新看向父親,不急不緩:“項承爲人處世更爲謹慎。”

    “哼!我家這麼大的事,也沒見他來恭喜恭喜我這老頭子,我看他是不知所謂!”

    容度對他雞蛋裏挑骨頭頗爲不屑:“你又沒什麼喜可賀,項家又不是沒送賀禮。”

    “出去喝一局能累死他。”

    “項承不善飲酒。”

    “你這個不孝子,還沒娶回來,老丈人都護上了!”

    容度不想聽父親說這些:“爹,什麼時候啓程。”

    “不想走了老胳膊老腿,就想在京中這處養養……”

    “下個月中旬可以,這段時間你多出去轉轉,就當散散心。”

    容佔奎看看房梁,嗯,紅衫木。

    容佔洋就想一腳踢過去,但想到自己可能踢不過撈魚比自己多的兒子,到底把這件事揭過去。但項家五房最好也識相點,否則死的難看了,別怪他不給收屍:“就那麼難喫,今早就要對小美人那麼狠,嘖嘖嘖……”

    容度不想理這兩人:“以後不要把不要的人往我房裏塞。”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什麼是不要的,瘦馬金足,圓潤纖細應有盡有:“行舟,行舟!你去哪?”

    “約了朋友。”容度頭也沒回。

    “行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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