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辰很喜歡這位美麗優雅的太太奶奶,他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盤魚蓉花糕,“太太奶奶,我想喫這個。”
旁邊侍奉的女傭聽了就要去夾那塊魚蓉花糕。
蘅夫人笑道:“我來給思辰夾。”
霍思辰不緊不慢地喫完了。
蘅夫人的臉上就溢出了笑容。
坐在蘇千汐下首的聶寶雲,看了蘅夫人這樣疼愛霍思辰,心裏閃過一抹不愉。
她也有一個兒子,憑什麼嘉鈺就不能入蘅夫人的眼?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坐在蘅夫人右手邊的霍景年身上。
霍景年正含笑看着乖巧可愛的兒子,那樣冷峻的一個人,也會那種溫柔的眼神。
那種溫柔的視線,在霍思辰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就轉移到了蘇千汐的身上。
只見蘇千汐一改平時的清冷沉穩,滿臉笑容地看着霍思辰。
哼!果然是一家三口!
不過,這一家三口不管大小,都是傾城絕世之姿,又都是地位那麼高,尤其是霍景年。自從他宣佈蘇千汐是他的未婚妻之後,江北多少名媛的心都碎了,暗地裏或詛咒蘇千汐,或做夢都想成爲蘇千汐。
對比人家的和樂融融,聶寶雲自己卻是孤兒寡母地在白家討生活。
不行,蘅夫人那麼寵愛霍思辰,不都是因爲她寵愛蘇千汐嗎?
聶寶雲的纖纖玉指端起了酒杯,笑盈盈地向蘅夫人敬酒:“夫人,我敬您一杯,祝您福壽安康,年華未央。”
蘅夫人擡起頭,淺淺地笑了笑:“寶雲還是那麼會說話。”說完,她抿了抿杯中的果酒。
聶寶雲一飲而盡,笑着把自己的兒子白嘉鈺招了過來,對他說道:“今天是你第一次正式拜見太太奶奶,還不快敬太太奶奶一杯?”
白嘉鈺也是個會來事兒的,見自己媽媽這樣說,立刻自己倒了酒,走到蘅夫人身邊,畢恭畢敬地說了一聲:“太太奶奶,嘉鈺向您請安。”
如果只是像聶寶雲那樣祝福,蘅夫人就可以稍微抿一下酒。
但白嘉鈺是作爲晚輩特意向長輩這樣敬請安酒,蘅夫人就必須喝完了。
雖然是果酒,但蘅夫人向來不耐酒精,剛剛回敬大家的那一杯,已經讓她有些不勝酒力。
蘅夫人就把霍思辰交到了蘇千汐的手裏,笑着說道:“嘉鈺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是跟白瑋一樣,是個會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孩子。”說着,就把身上的一個玲瓏玉牌摘下來遞給了白嘉鈺。
這話若是在平時說,倒也是讚美之語,可現在說,在座的人聽着都有些彆扭。
蘇千汐想了想,在霍思辰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兩句。
霍思辰是個小孩子,杯子裏的是牛奶。
他甜甜地對蘅夫人說,“思辰敬太太奶奶,祝太太奶奶開心快樂。您年事已高,不宜過多飲酒,如果太太奶奶喜歡思辰,就請喝了這杯牛奶吧!”
兩相對比,高低立現。
蘅夫人笑着摸了摸霍思辰的頭,“這孩子不僅長得這麼可愛,而且說的話總讓人心裏舒服。”她看向蘇千汐,“還是你這個當母親的教得好。”
蘅夫人喝了霍思辰遞過來的牛奶,又端起白嘉鈺的那杯酒,喝了下去,把酒杯不鹹不淡地又放回了白嘉鈺的手裏,卻什麼都沒說。
她滿臉笑意地把霍思辰又重新抱在了懷裏。
跟着蘅夫人過來的白方雅就故作不高興地說道:“奶奶對思辰這麼喜歡,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待遇?”
蘅夫人笑着點了點白方雅的額頭,道:“你要是有思辰一半的乖巧伶俐,我肯定也這樣喜歡你。”
白方雅噗嗤一笑:“那我們的思辰,還真是個寶貝。奶奶一向是端莊持重的,從來沒見她這麼慈愛過,好像就是普通人家的太太奶奶一樣。”
蘇千汐就笑着說道:“那也是我們白家人丁興旺,纔有了現在的五世同堂。”
大家聽着,都紛紛笑了起來,或附和着白方雅說蘅夫人慈祥和藹,或附和着蘇千汐說白家萬世永昌之類的話。剛剛的僵硬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只有聶寶雲笑得有些僵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活絡,只默默地低頭喫菜。
白瑆瞟了滿眼失落的聶寶雲一眼,暗罵她愚蠢無知。
在這個時候,讓白嘉鈺去搶霍思辰的風頭,不是明擺着要跟蘇千汐一爭高低麼?
那之前的奉承討好、卑躬屈膝又算什麼?聶寶雲這麼做,無疑是等於自己把自己的那層僞裝給掀開了。
雖然白瑆跟聶寶雲不睦已久,但對於白嘉鈺這個親侄子還是十分疼愛的。
白嘉鈺也是如同衆星捧月一般長大的,他敬蘅夫人請安酒,蘅夫人竟然給他擺臉色!
白瑆拍了拍白嘉鈺的肩膀,低聲說道:“好了,蘅夫人是你太太爺爺的小星,她扶持了蘇千汐坐家主之位,現在也是白家的最高長輩,你母親讓你奉承她,也是爲你着想。”
如果沒有蘅夫人的冷眼,白嘉鈺聽了這樣的話,也不會多想。
他滿心的怨憤,再聽了這樣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更加怨恨聶寶雲,他覺得如果不是聶寶雲讓他在這個時候去敬酒,他又怎麼會遭到蘅夫人的嫌棄!
當着白家所有親族的面,他哪裏能下的來臺!
白嘉鈺抿了抿嘴,半晌才說道:“二叔,雖說稱她叫做蘅夫人,只不過是太太爺爺養的外室而已,這麼多年都沒有資格登白家的大門。”他嘆了一口氣,“要是太太奶奶還在,怎麼會容忍這種事的發生!”
白瑆想到了當年的老太爺的夫人,那才叫一個精明厲害,蘇千汐若是在她的面前,那就如同微末螻蟻一般。
他感嘆道:“時移世易,人事早已不同啊!”說着,看着坐在上首的蘇千汐一眼,眼中閃過冷屑。
白嘉鈺看着蘇千汐,心底起了濃濃的恨意。
白瑆在一旁看得分明,脣角掠過了一抹得意的笑。
《復仇寶妻請愛我蘇千汐霍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