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汐並沒有注意到這裏的脣刀舌劍,她正滿心歡喜地看着乖巧懂事的兒子。
霍景年不經意之間的一瞥,正好瞥見了白瑆的笑容。
他眸光一沉,黑眸瞬間窄了幾分,銳利的眼神看向了白瑆身邊來不及收回怨恨表情的白嘉鈺。
白嘉鈺只覺得頭頂一陣冷意,他下意識地擡頭,正好對上霍景年的鷹隼一樣眼睛。
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白瑆發現白嘉鈺的異常,順着白嘉鈺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脊背發涼。
按照年齡來說,霍景年不過是小他幾歲,可當看到霍景年這樣的眼神時,他覺得有潑天的壓力籠罩在頭頂。
白瑆畢竟世故一些,捏了一下白嘉鈺的手,然後垂下了眼瞼。
霍景年就像是最老練的獵人,被他盯上的獵物,往往逃不過悲慘的下場。
看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眼睛,霍景年更加確定,這兩個人有貓膩。
聶寶雲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轉而敬蘇千汐,“家主,看您這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等到辦喜事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蘇千汐驟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她俏臉一紅,眼睛下意識地看向霍景年。只見他正溫柔地看着自己。
那種眼神,如同躺在他懷裏時候的一樣。
想到兩人最近十分頻繁的房事,蘇千汐忽然想到,若是再度懷孕的話……
蘅夫人見蘇千汐紅着臉不說話,還以爲她在害羞,就笑着對聶寶雲說道:“我們都是千汐的孃家人,怎麼可能少了這杯喜酒!”
一句“孃家人”,拉近了白家衆人之間的距離。
“是啊,家主的大喜,我們肯定都是要到場熱鬧熱鬧的!”
“我們白家的家主嫁給霍家的家主,這可真是天賜的良緣!”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頓時賀喜的話都出來了,蘇千汐雖然依舊淡定自若,但那玫瑰般的紅色還是蔓延到了耳根。
這個時候,霍景年說了一句:“孃家人如此關心千汐,我也很放心。”
蘇千汐望着他呆住,雙手不由得握在了一起。
紅寶石的戒指硌着掌心,她清澈如水的目光頓時有些暗淡。
蘅夫人出面說道:“你們就知道八卦家主,以後你們各司其職,白家興旺昌盛,家主自然更加開心!”
巧妙地把話題給轉移開了。
蘇千汐鬆了一口氣。
午宴之後,蘇千汐和霍景年把蘅夫人送到了住處。
蘅夫人牽着霍思辰的小手,笑着對蘇千汐說道:“能不能讓思辰留下來睡個午覺?”
這樣喜愛自己的兒子,蘇千汐有些驚愕。
她看向霍景年,他並沒有出聲。
蘇千汐笑道:“當然可以。”然後她囑咐霍思辰,“在太太奶奶這裏要乖。”
霍思辰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媽咪,爹地,你們放心。”
蘇千汐摸了摸兒子的頭,才和霍景年一起回了白樓。
路程很短,而霍景年一直揹着手走在她的身邊,一句話都沒說。
蘇千汐忽然有些很不適應,她驚覺自己已經習慣了霍景年對她獨家的溫柔。
蘇千汐也不例外。
回到房間,霍景年的眉宇之間顯出一抹疲憊,他淡淡地說道:“休息吧。”
蘇千汐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卸了妝換好睡袍躺了下來。
她背對着他,天鵝絨絲被恰到好處地顯出她的玲瓏身段,一捧烏髮散開在淡綠色的枕頭上,逶迤如雲。
霍景年無聲地嘆息一聲,去了浴室洗澡。
沐浴之後他輕輕掀開被子,照舊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
蘇千汐睡得迷迷糊糊,脣上卻迎來熟悉的淺吻,她心中一陣酸楚的歡喜,心卻隨着那越來越熱的脣漸漸地軟成了一泓春水。
她伸出手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情不自禁熱烈迴應他。
他的手摸到了她手指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
“喜歡這枚戒指麼?”他停下動作,黑眸深邃如夜空下一望無際的大海。
她忽然心動,“喜歡。”
“要一直擁有它麼?”
他說着,更進一步,引來她的曼妙聲音,“要。”
手指撩開她被汗水膩在雪白肩頭的秀髮,親了上去。
她睜開眼睛,摸了摸他的頭髮。無意間的動作引來他更猛烈的情潮。
黃昏的夕陽照進了窗子,映在了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
天鵝絨絲被隨意地搭在她的身上,熟睡中的她,宛如睡蓮一般美。
霍景年撫了撫她眼角的硃砂淚痣,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落在他心頭的淚痣越發嬌豔動人。
蘇千汐感覺被擾,嘟了嘟脣。
粉色的脣頓時變得豔麗,他覺得渾身的血液呼嘯着往一個地方奔去。
霍思辰是在晚飯時分回來的。
女傭忙上前,“小少爺回來啦?”
霍思辰點點頭,看了看安靜的大客廳,卻不見蘇千汐的身影。
他問:“我媽咪呢?”
女傭低下頭輕輕地笑:“家主今天累得很,還在休息。”
還在休息?
印象中媽咪從來沒有賴牀的習慣,睡得時間也不可能這麼長。
不會是生病了吧?
霍思辰念頭一起,再也待不住,直接衝向主臥。
女傭大驚,忙上前追霍思辰,卻還是遲了一步。
“媽咪!”霍思辰推開門衝了進去,只見蘇千汐正擁被睡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蘇千汐一驚,下意識地裹緊了被子,卻發現她雖然是“真空”狀態,但是被子很完整。看樣子霍景年走的時候,還很貼心地替她蓋好了被子。
她鬆了一口氣,微微笑道:“你怎麼了?”
霍思辰伸出手貼在蘇千汐的額頭上,試着她的體溫。
她明白了,兒子以爲她病了……
蘇千汐笑道:“我只是有點累而已,沒有生病。”
何止是有點累,腰都快斷了,那個傢伙,要起來一點節制都沒有……
霍思辰點點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笑眯眯地說道:“那我等媽咪起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