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夫人眉宇間頗有些爲難:“這件事我昨天才發現的,有些事,你要仔細思量一下才對。”

    蘇千汐微微點頭,靜靜地喝了一口茶,坐在座位上思考。

    她輕輕地說道:“白璟和聶寶雲用的是同款香水?這件事是否會有巧合?”

    蘅夫人輕聲說道:“白家也有高端香水產業,掌控在聶寶雲手中,她向來珍愛這些私人物品,只是不知道,是最近的事,還是以前就有的事。”

    蘇千汐聯想到,之前聶寶雲向她提供白瑆殺害她母親的證據。

    白紙黑字,就一定是真實的麼?

    蘇千汐想到這裏,驚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她是被利用了……如果,她恨錯了人……

    空曠的正廳中,瀰漫着死氣沉沉的靜默,着實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現如今,她需要做些什麼,來證實這一切。

    蘅夫人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淡然:“白瑆犯下的罪過,是毋庸置疑的,不管他之前是否和你有私人恩怨,這件事關係到白家的未來,他必須承擔責任。”

    簡短的幾句話,打消了蘇千汐心中的不安。

    蘇千汐輕輕地點頭,說道:“夫人,我會斟酌着辦,不會影響到白家的大局。”

    蘅夫人見她如此懂事,心裏既安慰又心疼。

    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享受人生帶來的無限快樂的時候,卻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

    想到自己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和那個人風花雪月,哪裏知道有這麼多的艱難險阻。

    “千汐,之前我還想讓你一直當這個家主,不過,你如果有你自己的堅持,還是別留了吧。”蘅夫人幽幽地說道,“去過一些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蘇千汐聽了,眼裏閃過淺淺的笑意。

    她送走了蘅夫人,不到一會兒,白常就已經按照她說的,讓那些想要爲白瑆求情的人安靜了下來。

    蘇千汐心裏記掛着蘅夫人跟她說過的話,讓白管家陪着一起去見了白瑆。

    白瑆見到她的時候無比激動,“蘇千汐!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麼整我!爲什麼!”

    蘇千汐冷冷地看着他說道:“你把那七百萬弄到哪兒去了?你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要想到現在的後果!”

    “那七百萬就算不見了,也沒有到我自己的口袋裏,我做這些都是爲了白家!”白瑆哈哈大笑,“我不過是在家主公議上得罪了你一次,你就公報私仇了麼?蘇千汐,你這麼小心眼,家主也當不了多久!”

    蘇千汐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直接問道:“我母親臨死前,你去見過她麼?對她做了什麼!”

    白瑆一愣,忽然明白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原來你這麼對付我,是懷疑我跟你母親的死有關?”

    “事已至此,我要聽實話。”蘇千汐說道,“你最好考慮清楚,即使你說謊,我也有辦法證實。如果你不說或者企圖騙我,我有的是辦法整死你。”

    白瑆呵呵一笑,“我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只是你自詡聰明,卻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了吧?哈哈……”

    他的笑聲十分陰冷,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蘇千汐的目光漸漸地冷凝:“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利用我把你送到了這裏?我蘇千汐最恨被人利用,如果你告訴我,我保證那個人的下場比你的還慘!”

    白瑆聽到這裏,渾身一震,目光有些猶疑不定。

    蘇千汐又說道:“你也可以選擇帶着這個祕密一直待在這裏,待到你死的那一天!”

    白瑆的手,緊緊地抓着鐵欄杆,他此刻覺得內心實在是悲涼透頂。

    驀然,他冷冷地笑:“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去證明嗎?那你就慢慢證明好了。我白瑆栽在你的手上我認了,你別想我會告訴你一個字!”

    他要蘇千汐辛苦奔波,他也要蘇千汐爲他除掉那個背後黑手。

    蘇千汐聽了,立刻轉身離開。

    白管家跟在她的身後,輕聲說道:“家主,是否再另外找個時間和白瑆說一說。”

    蘇千汐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今天這個結果我早已預料,來這裏,也並不指望白瑆能夠告訴我。”

    白管家一頭霧水,既然早知道是白跑一趟,爲什麼還要往這裏跑?

    蘇千汐上了車,對白管家低聲說道:“把今天我來看白瑆的事情說了,然後你找人放出風聲,就說白瑆已經把我母親死前的情況都一一跟我說了。”

    購買那種絕密毒藥需要嚴格的身份覈驗,想瞞着白瑆去做這些,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按捺不住,狗急跳牆。

    白管家瞬間明白了過來,說道:“家主放心,我不僅會說這些,而且也會祕密監視這邊的動態。”

    果然是精明能幹的白管家,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不說,還幫她把下一步的計劃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蘇千汐輕輕點頭,“那就有勞白管家,一旦有異動,也不需要打草驚蛇,告訴我就可以了。”

    白管家瞭然,白瑆在這個時候滿盤皆輸,白家本就是人心浮動,有人想要落井下石,有人也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平步青雲。

    如此龍蛇混雜的情況,以靜制動、後發制人纔是上策。

    他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年輕貌美的女子,眼睛裏閃過由衷的敬畏。

    一開始,他只是秉承着作爲管家最基本的職業原則爲蘇千汐辦事。

    而現在,他倒是發自內心地佩服蘇千汐的智慧和格局。

    親生母親身死牽涉到了那麼多的人,她都能夠做到從容不迫,不以一己之私傷害到白家的大局,這樣的女子,在世間都是鳳毛麟角。

    一路回到了白樓。

    蘇千汐進了門,女傭就告訴她,“白常先生在您出去之後來找過您。”

    “他現在在哪兒?”

    “在西花廳等候。”

    蘇千汐去了西花廳見他。

    白常見她來,立刻站起來恭敬說道:“家主,您之前交給我的任務,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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