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遞給蘇千汐一份意願書。
蘇千汐接過，只見意願書的內容是要讓白瑆接受法律的制裁，把侵吞的贓款吐出來。
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形勢就轉變得如此之快。
蘇千汐收了意願書，道“能夠取得這樣的效果，想必你用了非常手段吧？”
她的目光落在白常的身上，能夠看穿一切似的。
白常在這樣的目光下微微低頭，“家主英明。”
蘇千汐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採取了手段，說說你答應他們的條件，倘若你想成爲第二個白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白常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料事如神，又想到白瑆常在他耳邊提起過的，說當初太小看了蘇千汐云云。
他本來沒怎麼在意，而今天才發現，在蘇千汐面前，由不得他有半分的怠慢。
“家主誤會了。”白常緩了緩才說話，“白瑆這些年掌管這麼多的產業，抓住一切機會中飽私囊，完全不把大傢伙的利益看在眼裏。大家也是戰戰兢兢地過了這麼多年，都希望有一個全新的局面。”
“既然戰戰兢兢，爲什麼一開始還要替白瑆說話？要我饒了他？”蘇千汐的目光中滿是不信，“白常，我時間有限，不想聽你說廢話。”
白常嘆了一口氣，說道：“家主明鑑，這確實還牽涉到一件事。”
蘇千汐的眼中露出來疑惑的表情。
他說道：“參與情願的，是白瑆手下產業的負責人，四年前，他們一起做了一件事……”
蘇千汐聽着白常說的話，越來越震驚，聽到最後，已經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他們一直密謀着要找自己的母親弄到碧水靈犀，還到處蒐集碧水靈犀的資料，想要翻出碧水靈犀的祕密。
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有大量的錢。
所以爲了能夠弄到錢，做了很多骯髒的事情。
“那些人和白瑆一起簽署了一份祕密協議，這份協議還有一份在白瑆那裏。”白常說到這裏，再也無法淡定，“之前那件事，也是害怕白瑆把這件事抖落出來，如今他們什麼都不求，只希望能夠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蘇千汐明白了過來。
治大國如烹小鮮，管理一個家族，也遠遠不是那麼容易。
更何況，白瑆手下那麼多產業，負責人全部換完，根本也不現實。
她點了點頭，“你們既然肯說實話，那我會爲你們把這件事辦了。協議書我會代爲保管，你們自己說過的話，自己記住！”
白常看向蘇千汐，眼睛中掩飾不住的錯愕，“家主，您保管協議書，可會落一個包庇的罪名啊！”
蘇千汐怎能不知道？她選擇擔下來，自然有她的用意。
“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蘇千汐說道，“我總有辦法讓白瑆永遠保留這個祕密。”
無論如何，這件事算是有了一個定論。
大家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蘇千汐說道：“白瑆的事情，現在還在調查。協議書的事，你們可有什麼線索？”
白常想了想，說道，“白瑆一共有二十個保險箱，我都查看過了，沒有發現協議書。”
蘇千汐微微點頭，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也沒有絲毫的線索了？”
“如果可以，必不會讓家主受累。”白常嘆了一口氣。
蘇千汐忽然想起一件事，“白瑆這麼多年沒有結婚，他可有中意過的女人？”
白常想了想，道：“他養了一個女人，名叫越秀。現在住在西郊別院。”
“白瑆對她如何？”蘇千汐問道。
白常說道：“白瑆這麼多年只有越秀一個女人，兩人爲何不願結婚，我也不知道。”
蘇千汐微微蹙眉。
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女人，感情顯然很深。
沒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地一輩子沒有名分，女人都希望能夠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然後相夫教子，白頭偕老。
“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蘇千汐道，“白瑆出了這樣的事情，越秀那邊有什麼動靜？”
白常說道：“她聯繫了很多人活動，想要保釋白瑆。”
蘇千汐心中一動。
她點點頭，“她可曾找過你？”
白常道：“還沒有。”
蘇千汐說：“你這兩天留意着，她一定會去找你。她找你的時候，你怎麼說，心中有數吧？”
白常連忙說道：“我會讓她按捺不住，主動來找您的。”
“不愧是白瑆手下最得力的人，你反應很機敏。”蘇千汐微微點頭，“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
白常領命而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千汐覺得有些累，長長地透出一口氣，在西花廳歇息了片刻，這才起身往臥室去。
女傭們準備好了熱水，殷勤地侍奉她沐浴。
白樓這邊原有一間溫室，室內引着溫泉水，蘇千汐泡在溫泉裏，覺得身上的疲乏好了許多。
她讓女傭們都出去，自己靜靜地泡着，慵懶之意就漸漸地涌了上來。
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覺得神清氣爽，蘇千汐起身去餐廳喫飯。
這個時候，霍景年回來了。
她看着他，手中的筷子頓住，正想說什麼，只聽見他說：“你先喫着，我上樓換衣服。”
蘇千汐微微點頭，卻放慢了喫飯的速度。
霍景年下來喫飯的時候，發現她雖然喫着東西，卻一改往日的神采奕奕，顯得有些沉默。
“可是出了什麼事？”霍景年忍不住輕聲問道。
蘇千汐想了想，把協議書的事情告訴了霍景年，“……我知道這樣風險很大，可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十九家產業的人全給弄下來了吧！”
霍景年很能理解蘇千汐這麼做，面對這樣一個爛攤子，動作過大很有可能到最後無法駕馭了。
有許多時候，冒進帶來的後果很嚴重，也需要妥協。
理解歸理解，他還是很擔心。
他說道：“你先別擔心，越秀那邊，我也會派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