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等人看到那老人不理會蘇千汐,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蘇千汐用眼神阻止了白常。

    那一眼看過來,雖然平靜,但冰涼的感覺瞬間澆滅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白常舒了一口氣,今天雖說是蘅夫人的壽宴,但跟鴻門宴沒有區別了。

    此刻蕪花樓內的氣氛可以說是滴水成冰,冰冷又壓抑。

    這樣僵持着也不算個事。

    白璟就對那老人說道:“太叔祖,碧水靈犀就在這裏,我請您老人家來,就是想要您做個見證。”

    他說着,把目光對準蘇千汐,聲音十分凜冽,“蘇千汐作爲家主,絲毫不把白家的全局利益放在心上,在白家大興權術,將白瑆陷害致死,趁機把白瑆名下的產業霸佔到自己的手裏,這樣的家主,我白璟頭一個不服!”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的那些人跟着紛紛附和。

    蘇千汐看着心中冷冷一笑。

    白璟總算明確地說了他的目的,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蕪花樓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來,他的話就成了怎麼都抵賴不掉的鐵證。

    蘇千汐淡淡地說道:“白瑆貪婪成性,明面上虧空了七百萬,私下裏經過審計丟失的錢款足足有兩億不止!他利用威權,逼迫同事,樁樁件件都有鐵證!”說着,她的臉色如冰似霜,“我作爲家主,不可坐視不理!”

    她的目光看向白常,白常往前走了一步。

    蘇千汐又說道:“白常,大家應該都認識。他原本是白瑆最得力的助手,因爲棄暗投明,我現在讓他擔任天業集團的總裁。白瑆其他產業的負責人,我一個都沒有換,何來霸佔之說!”

    她話音剛落,那些被她點名的人都站了出來。

    “是啊,都是以前白瑆的人呢,家主一個都沒換!”

    “家主纔來一個多月,哪有那麼多的人去換。”

    “換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麼多公司同時都換了人,肯定會影響公司的正常運營的。”

    大傢俬下里議論紛紛,但大多都是向着蘇千汐的。

    蘅夫人目光一閃,上前說道:“千汐現在貴爲家主,她如果想要把這些人換成自己人,簡直舉手之勞,就是爲了公司能夠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她目光凜冽地看向白璟,“白璟,你狼子野心,竟敢污衊家主!”

    白璟冷冷一笑,絲毫不在意蘅夫人的質問,對着端坐如松的老人說道:“太叔祖,您說過,白家家規,凡是知道碧水靈犀祕密,即可擔任家主!”

    此話一出,滿座震驚。

    蘅夫人愕然,“白璟,你竟敢在這裏信口雌黃!老太爺當年可沒說過有這一條家規!”

    “大哥當年不說這條家規,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獨斷專行!”老人忽然站了起來,目光銳利如刀,“一個黃毛丫頭,竟敢染指白家的產業!當初大哥就是爲了防止這種女人專權,才定下的這條家規,予以制衡!”

    原來一切,都是制衡之術。

    蘇千汐忽然覺得心都冷了,指尖冰涼。

    她淡淡地說道:“老太爺早已去世,你空口無憑。”

    老人冷哼一聲,眼裏滿是不屑,取出一個信封,交給了蘅夫人,“他的字和印鑑,你都還認得吧。”

    蘅夫人打開信封,看完信紙上的內容,臉色頓時慘白。

    再看蘇千汐,她靜靜地站在廳堂中央,目光澄澈,好像此刻的局勢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一樣。

    蘅夫人心頭有種敬服。

    就這種氣度,無論她有沒有私心,都足以挑得起這副重任。

    白璟看到蘇千汐那麼淡定從容,心裏也犯了嘀咕。

    怎麼蘇千汐一點兒都不急?

    他轉念一想,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想着死相稍微體面一點,才裝出這種強自鎮定的樣子。

    蘇千汐說道:“你們說知道碧水靈犀的祕密,我怎麼知道從你們嘴裏說出的祕密是真是假呢?”

    白璟就等着蘇千汐說這句話。

    他說道:“太叔祖手裏有老太爺的手書爲證,到時候可以比對。”

    蘇千汐淡淡一笑,“白璟,你今天演這一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如果現在就此罷手,我還會對你網開一面。”

    “黃口小兒,滿嘴胡言!”老人出聲呵斥,“你大禍臨頭了還嘴硬。”

    蘇千汐絲毫不惱,反脣相譏,“你既然對我當家主心存疑慮,爲什麼在當初公議的時候,不站出來指正呢?”她看了白璟一眼,“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不許出言污衊太叔祖!”白璟連忙打斷了蘇千汐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急敗壞,“你不過就是垂死掙扎罷了。”

    蘇千汐淡淡地笑,反正機會她已經給了,是白璟自己不要的。

    那就看着白璟如何自尋死路好了。

    蘅夫人看到這裏,也明白了蘇千汐的意思。

    她笑道:“白璟,廢話別多說了,快點說說碧水靈犀的祕密,也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

    白璟冷哼一聲,正色道:“碧水靈犀的祕密就是,碧落現,天地出!”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人立刻紛紛附和。

    羣情激昂,白璟一臉得意,對蘇千汐說道:“怎樣?你讓不讓家主之位?”

    蘇千汐笑了:“你先別得意,不是比對麼?還沒有比對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白璟冷冷地罵了一句,對那老人說道,“太叔祖。”

    老人取出了另一個信封,打開了它。

    蘅夫人先看了信,冷冷地指着白璟說道,“把這個包藏禍心的不肖子孫拿下!”

    她話音一落,霍景年就帶着孔武有力的保鏢衝了進來,把白璟和他身後的人都制住。

    白璟大喊:“你們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那位太叔祖看到了信上的字,臉色發白,“不可能,這封信是假的!不是這樣的!”

    蘇千汐冷冷地說道:“你如何知道這封信是假的?難道你事先看過?”

    如同屠刀懸頸一般,那位太叔祖頓時不敢說話了。

    白璟不死心地看了信紙一眼,頓時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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