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的那個扮上戲裝都稱不上清俊,更不要說現在素面朝天,一臉陰沉,更是毫無美感:“真不知道班主爲什麼一直捧着那個水蘇,還介紹她認識金老銀老,難不成是想給她鋪路,將來讓她繼承慶喜班?”
“不行!”
矮胖的那個臉圓圓的,原本還挺喜氣,現在卻有些扭曲,“咱們這行輩分都是排得清清楚楚的,春月班的班主小了師父七歲,但進師門比咱們師父早,咱們師父見了他就得喊師兄,我們見了他也得喊師伯,要是讓這個外來的排到二十外的女人當了慶喜班的家,我們不就成笑話了嗎!”
“呵!我們反對有什麼用?
師父這麼捧她,兩個人肯定早就睡過,那是師孃,當家做主名正言順!”
“草!我就奇怪師父爲什麼寧願損失戲迷,也要讓她唱京劇,原來是爲了博虞姬一笑!那個女人我第一次看到她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纔來多久啊,就爬上……啊!”
矮胖的那個話還沒說完,一拳頭就憑空出現,狠狠砸在他的豬臉上,他慘叫一聲,摔向了瘦高的那個。
“你們不是來喫飯的嗎?
怎麼提前喫上屎了呢?
嘴巴這麼臭,就別進去倒別人的胃口了吧?”
顧久笑意輕佻,眼角的戾氣隱隱。
矮胖的捂着臉,瞪着顧久:“我草!你他媽是誰啊?
!”
“我誰都不是,就是看不慣你們兩個大男人,沒本事正大光明地跟人家姑娘一較高下,卻在背後詆譭她。”
“梨園行尊師重道沒錯,但什麼時候誰當家做主也是按資歷的?
一直以來不都是有能者居之嗎?
真要按資排輩的話,現在慶喜班的班主,就不是你們師父徐輕易,而是他的師姐了,那你們這羣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爬出來的東西,就更分不到一杯羹了。”
“我草!”
矮胖的咒罵一聲,握緊拳頭就朝顧久衝上去,這種隨便在背後造別人黃謠的東西自然是不講武德的,瘦高的那個也跟着衝上來,二打一。
……“不好了!不好了!三師兄和六師兄在外面跟人打起來了!”
一個也出去上廁所的小師弟撞見這場打鬥,連忙跑回去嚷嚷。
“他們不是去上廁所嗎?
上個廁所還能跟人打起來?”
慶喜班的都是一家人,當然不可能看着自己人被欺負,班主起身,他們也都紛紛跟了上去。
顧久看到過來的人裏有南音,分了一下神,臉上猝不及防捱了瘦高的一拳,他後退了幾步,口腔裏有血腥味瀰漫開來,他想打回去,但南音越走越近,他抿緊了脣,捂着臉轉身跑了。
矮胖的那個看到他們的人來了,有恃無恐,追出去好幾米:“我草你媽!有種別跑啊!”
顧久跑出幾百米纔回頭,確定沒人追上來,腳步這才緩了下來,隨便在一個關門的商店門口臺階上坐下。
他蹭了蹭臉上的傷,覺得自己有夠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