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人間妄想 >第848章 娶你徒弟的聘禮
    雖然知道那兩個狗東西就是過過嘴癮,實際不敢對南音怎麼樣,但顧久還是守到他們喫完飯,又送南音回家。

    南音在戲樓附近租了一間房,他在小區的長椅上坐着,順便給自己擦了藥,一直等到南音熄燈才離開。

    ……學完唱腔學身段,顧久一整個月都泡在《游龍戲鳳》裏,是三少有生以來最老實最努力的一個月,不誇張地說,他當年考北大都沒這麼認真。

    連鳶也都因爲一直沒看到他的新動態,打電話來問他最近在幹什麼?

    “學戲唄,還能幹嘛?

    我現在晚上做夢都夢見自己在學戲。”

    顧久將手機開揚聲,拉開自己的衣服,往肩膀和後腰貼上舒緩關節肌肉的藥膏。

    學戲挺好的,就是有點廢身體。

    “昨晚你媽找我,讓我轉達你,說你爸已經不生你的氣了,讓你回家。”

    鳶也靠在辦公椅上,手裏轉着鋼筆,“要不你給她回個電話?

    她說她給你打電話,你總是沒接。”

    “再說吧。”

    顧久現在還不想回去。

    鳶也打趣:“你不怕你家裏一氣之下把你的卡停了嗎?”

    顧久哼笑:“停就停,不是還有你嗎?

    咱倆這種關係,我花你點錢不過分吧?”

    鳶也笑罵:“去你的。”

    “我還要練習,掛了。”

    顧久放下手機,金師傅拿了瓶礦泉水給他,他剛聽到一耳朵:“家裏找你嗎?”

    顧久聳肩:“算是吧。”

    金師傅挺好奇:“你是晉城人,特意來徽州,就只學一出《游龍戲鳳》嗎?

    別的不學?”

    “現在只學《游龍戲鳳》。”

    要是將來南音願意跟他唱別的,他再學別的。

    “真是可惜,你的天賦很高,要是從小學起的,肯定已經名揚梨園行,現在才入行有點太晚了。”

    金師傅唏噓。

    顧久擰開礦泉水喝了口,心想不是他天賦高,而是他白天上課,晚上回酒店還繼續練,除去睡覺的六七個小時,他這近一個月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學——喫飯走路也是戴着耳機聽戲。

    照他這麼練,就是傻子也能學會。

    金師傅又問:“爲什麼要特意學這一曲呢?”

    顧久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漬,笑笑:“追人。”

    “喲!追人!那姑娘也是咱們徽劇班裏的?”

    銀師傅聽到這句,來興趣了,“哪個戲班的?

    說說看,興許我們認識,還能幫你呢!”

    顧久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沒有說,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兩位師傅:“這一個月,辛苦兩位老師指點。”

    兩位老師傅不敢收:“我們已經收了你很高的學費,怎麼好意思再拿你這個?”

    “我們師徒一場,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再見,就當是我一點心意。”

    顧久直接將紅包塞進他們口袋,而後起身,“我再練練。”

    “你這功底,比從小學戲的那些肯定還差點,但比業餘的是綽綽有餘了。”

    銀師傅鏗鏘有力,“登臺都足夠了!”

    這話不是虛的,班主看了顧久的表演都挑不毛病,甚至覺得他比他戲班裏,幾個從小學戲的徒弟都要好。

    當初說他一個月內能達到上臺標準就讓他和南音一起表演,多少是有點故意爲難,現在他完成得這麼好,班主沒理由不讓他上臺,只是……“南音願意跟你唱嗎?”

    班主摸摸鼻子,“現在好像是我們在一廂情願。”

    顧久說:“先瞞着,等上臺了再讓她知道。”

    班主挑眉:“強買強賣啊?”

    都上臺了,戲迷在臺下看着,南音再不願意,也要忍着跟他唱完再翻臉,這一招可真夠……無恥的。

    顧久面無愧色,以前的他更無恥,現在夠收斂了。

    “行吧,就按你說的做。”

    班主想想還覺得有點妙,“攻人先攻心,先讓水蘇看到你苦練一個月的成果,她就知道你的用心,等她的態度軟化了,你再想說別的話也比較方便。”

    顧久就是這麼打算的。

    他順手將一直拎在手裏的一瓶酒遞給班主:“聽說你喜歡喝酒,嚐嚐這瓶合不合你的口味。”

    班主接過去看,滴金酒莊,被譽爲甜酒界的愛馬仕,價值不菲,他掂量了一下:“算謝禮?”

    “算聘禮。”

    顧久彎脣,“娶你徒弟的聘禮。”

    ……班主拎着酒回到戲樓已是傍晚時分。

    街上華燈高掛,他迎面碰上南音,看她這身打扮應該是要出門:“都要喫晚飯了,你還要去哪裏?”

    “我跟小黃鶯約了喫火鍋。”

    南音口中的小黃鶯是春月班的當家花旦。

    說起來,她在徽州這一年,跟好幾個戲班的關係都混得不錯,經常在一起切磋戲曲或者喫飯逛街看電影,過得比他這個在徽州生活了幾十年的人還要豐富多彩。

    班主隨口問:“你們最近隔三差五就在一起喫飯,有什麼事嗎?”

    南音眨眨眼:“沒有啊,我們就是在聊匯演的事。”

    “哦。”

    班主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來看,是一則新聞推送,說徽州某工地塌方,有工人被困在地下還沒救出來,他‘噝’了一聲,看得更認真一點。

    “對了師父,匯演小戲部分,是不是我們私下商量好就可以對換?”

    班主的注意在新聞上,沒怎麼聽清她問什麼,捕捉到‘匯演’二字,敷衍地應了聲:“嗯?

    嗯,是吧。”

    南音心裏有數了:“那我走了。”

    “好,去吧,不要太晚回來。”

    等人走後,班主看完新聞,纔回過神來:“她剛跟我說什麼?

    匯演怎麼?”

    嗯……應該也沒什麼大事,要不她就會追問了,班主收起手機,拎着他的酒進屋。

    ……顧久今晚約了那個幫他請來兩位老師傅的朋友喫飯,朋友說他們這裏有一家外地遊客來了必打卡的火鍋店,兩人就去了那家店。

    就是這麼巧,顧久視線瞥向門口,便看到南音和春月班的小黃鶯一起進門。

    他:“……”徽州也不小,他們怎麼總能碰到?

    這就是緣分吧?

    他自問自答,在心裏點頭——這就是緣分!他和南音的緣分就是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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