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芹雅印象中,她第一次被晏程嗆得啞口無言。等反應回來一股氣堵在心口吐不出來更咽不進去。

    她以前之所以嫁到晏家,無非就是看中晏父家境還算殷實,且性格比較軟弱,容易聽女人話。曾經的婚姻讓她意識到在家庭中掌握話語權的重要性,如果男人不聽你的話,那你就什麼地位都沒有,做事全靠男人的眼色。

    所以晏父帶一個兒子她沒意見,她自己有兩個兒子,還有個alpha,omega以後都是要嫁出去的,晏家從一開始就是她的了,對晏程就更加的沒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把晏程當成晏家一個邊緣透明化的存在。

    晏程他自己本身話也少,基本都在自己的房間待着,一家人喫飯安安靜靜的,從來不會打斷他們說話。就是這個一個印象裏什麼都不爭搶,性格如同他父親一樣軟弱的人,居然說出剛纔那種話。

    劉芹雅被氣的不輕,遇到晏父從外面處理工作回來,拉着臉說:“都怪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晏父不知道她又開始胡亂發的哪門子脾氣,因爲晏程進蕭家後原以爲家裏會安寧一段時間,不想情況愈演愈烈,劉芹雅還有讓晏青通過晏程去認識結交蕭家那邊alpha的意思,使得晏父更加爲難。

    劉芹雅憤懣:“晏程那小子以前一口一個阿姨叫的乖,全是裝出來的。剛纔你沒聽見,他說話的語氣多麼趾高氣昂。”

    晏父:“”

    晏父的記憶中小兒子性格安靜內向,連說話聲音都不會放大,怎麼可能趾高氣昂。他跟劉芹雅有這麼些年的生活,瞭解她的性子,猜測多半是她臆造出來添油加醋,可小兒子已經屬於蕭家那邊的人,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再說三道四,省得在蕭家那邊落下把柄。

    劉芹雅看他不說話,面色不悅:“你不吭聲什麼意思啊”

    晏父好脾氣的說:“算了吧。”

    劉芹雅怒視:“他以爲去了蕭家就翅膀硬了,現在不好好管教以後還能聽咱們的話幫晏明嗎他連普通的omega都比不過,真以爲進了金窩就能變鳳凰別想了,在蕭家那邊人家一樣不會待見他的,不教他怎麼討好蕭家人啊我不光爲咱們家操心,同樣是爲他好”

    晏父:“”

    晏明有點東西沒拿,臨時到家裏取東西剛好聽到大廳傳來的這麼一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劉芹雅見到晏明,對他哭訴說:“你看你爸爸就知道欺負我。”

    晏明說:“我看您就別瞎折.騰,”說着還帶了點冷嘲熱諷的語氣,“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靠誰誰都會有倒下的一天,我沒窩囊無能到那種地步。”

    晏明說完拿着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怔愣的劉芹雅,她聽到那番話居然是大兒子對自己說的後,淚水直接涌出。

    “都是你教的好兒子,連晏明都說出這種話,活該我瞎操心我就不該爲這個家的將來操心考慮”

    晏父:“”

    晏家一團亂的狀況晏程並不知情,他基本就在學校跟十三處兩個地方停留,對蕭縉的心思由一開始見面單純的喜歡變得有了自己的顧慮。

    儘管讓晏青和家裏的阿姨吃了啞巴虧,回懟過一波後自己心裏舒服歸舒服,可他們說的話對晏程多少造成了顧慮,讓他意識到自己有機會接觸蕭縉的確目的並不簡單。

    畢竟最開始蕭家跟晏家就談好金額往來,不談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比起豪門貴族之間的聯姻,他更像一個兩家之間的交易品,還是喪失自我選擇權利的那種。

    只要蕭縉對他一個不滿意,他就可以離開了。但如果蕭縉真的要他走,離開之後的晏程也不想再回到原來的家裏,那只是他們的家,不是自己的。

    蕭縉發現晏程最近幾天話少了許多,往時他準備完早餐總有說不完的話,現在像心裏有事,看着他總欲言又止,鬱鬱寡歡,像一場雨下過後被雲層遮起來的太陽。

    蕭縉特別留意了一下,晏程最近幾天都沒有直播。可晏程不主動說,蕭縉似乎沒有什麼立場關心詢問,一向都是小輩有事求他幫忙,他主動出手的話,總覺得違背打破自己慣有的規律。

    晏程今天不去學校,他準備送蕭縉出門,趕巧蕭縉說今天休息。

    他意外,像蕭縉這種大忙人他都幾乎忘記對方還有休息時間。

    蕭縉露出點無可奈何的神情:“今天帶你到醫院檢查身體。”

    家裏的大長輩們催這事催了幾次,蕭縉今天再不帶晏程過去,幾個加起來有幾百歲的老頭兒就要來十三處接人了。

    晏程哦了聲,他低頭思考,忽然擡頭問:“先生會介意我身體有缺陷嗎”

    應該是缺陷吧,晏程以前不會因爲身體的問題覺得怎麼樣,可他現在喜歡蕭縉,面前這個alpha,用完美無缺形容都不爲過。對比之下他黯然失色,下意識的總會在意自己的問題,想讓自己變得更好一點。

    所以說要去看醫生的時候晏程心裏不排斥,還挺積極配合的。

    蕭縉說:“如果是身體生病就努力治好,現在醫學條件發達,除了死亡沒什麼不能越過,不要擔心。”

    晏程點頭。

    兩人喫完早餐就一併去了醫院,負責安排給晏程做檢查的醫生在信息素基因專項方面有多年的治療經驗,也是蕭家多年的世交。

    晏程和老醫生聊了會兒便跟着護士去做一系列的檢查,他心裏稍微有點不安,轉頭看到在休息室等待的身影,就又莫名的安穩一點,有些理解爲什麼害怕去醫院的小朋友非要大人帶不可了。

    被紮了幾針的晏程等待過程中垂着腦袋鬱悶,蕭縉問他怎麼了,晏程如實回答:“有點點疼。”

    應該不止一點,反正晏程臉色都奄了,他對疼太敏感,平時基本很少會讓自己受傷,當然沒好意思直白的告訴蕭縉,平常人都能忍受的針刺疼痛,到他這說出來就讓人臉熱。

    蕭縉挑了挑眉,他平時幾乎不苟言笑,但心思縝密,怎麼會看不出來。晏程比蕭琅大半歲,蕭琅吊兒郎當,可畢竟是蕭家出來的孩子,心性比晏程堅韌得多,基本表現得不會讓人覺得他還是個小男生。

    晏程儘管因爲生活需求,提早步入兼職工作的直播行業,可他接觸的圈子小,所見的人並不多,心思就單純許多,基本像個沒怎麼長大的小孩,小孩總是需要哄的。

    蕭縉說:“等檢查結果出來想去哪裏玩。”

    如果不是蕭縉淡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疑問口吻,晏程都以爲自己出現幻聽。

    怎、怎麼蕭縉還要帶他出去玩啊他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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