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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氛圍低壓。
戴靜宜的氣場遠不足徐楠,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我倒是有些佩服徐楠了,不得不說,她這個人,有賊心,也有賊膽,雖然在面對賀女士的時候有些膽怯,但是在面對同齡人的時候,明顯智商跟情商都要高的多。
戴靜宜叫囂,我沉默,小張跟陳軒站在我身後,等戴靜宜叫囂完了,打開手裏的一份文件,緩緩開口,“戴小姐,我這兒有一份您在劇組時候的錄像,可以證明霍氏旗下男藝人在拍戲過程中對您動手並沒有像您口中所說的那樣加大力度,而且,在場的演員跟導演都可以作證。”
小張幾句話落,戴靜宜臉色由白轉青,囫圇的說:“不是他是誰難道是我自己打自己的不成”
“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都講究證據,戴小姐,我們霍氏所掌握的證據就是這些,您要是手裏有什麼證據,也大可擺出來大家互相瞧瞧,你看,要不,就按着你們剛纔所說,找律師”我戲謔,“我想,律師應該會比我們幾個人更加專業。”
說完,我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剔陳軒一眼,“按剛纔徐小姐跟戴小姐的意思,聯繫律師。”
“好的,蘇總。”陳軒應聲,掏出手機打電話。
我轉頭看徐楠一眼,脣角勾笑,“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我今天過來就是好奇戴小姐爲什麼在挨巴掌後居然會進了整形醫院,現在我也清楚了,的卻”
後續的話我沒說,欲言又止的看了戴靜宜一眼,離開。
走出房門,徐楠緊跟着走上來,拽住我手腕,咬牙切齒,“蘇沫,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霍衍的事,雖然你們把這件事壓了下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腳下步子頓住,回看徐楠,“你不妨試試。”
徐楠語塞,我冷笑,邁步離開。
徐楠知道霍衍的事,一定是霍父透露的,但是我賭徐楠不敢輕易說給別人聽,如果她敢說,她再想進霍氏大門,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走出整形醫院,小張跟在我身側,低聲問了我幾句關於霍衍的事,轉變話題,“蘇總,今天戴靜宜的事,我覺得徐楠一定會借題發揮,咱們得提前想好對策纔行。”
“嗯,這件事就交給你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應聲。
在今天來醫院之前,我還以爲戴靜宜出了多大的問題,現在看到她真容,我突然發現就是個笑話。
“好。”小張應話,停頓了幾秒,開口,“那如果徐小姐那邊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那你也同樣採用過激的舉動回擊,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邊說邊看了下手腕的表,“今天公司那邊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都是一些小合同,只有一份大點的合同,是來自馬來西亞的,陳軒負責,我也看過了,沒有問題。”小張有條不紊的彙報。
我點頭,“嗯,公司那邊你最近跟陳軒多操心,我估計會去外地幾天時間。”
“蘇總,陳警官給我私下裏打電話了。”小張抿脣,“您是不是要去”
小張沒說完,我擡手擺了擺,打斷,朝停車場走去。
小張要說什麼,我很清楚,無非是想告訴我別意氣用事,但有些建議我能聽,有些建議我卻聽不下去。
上車,還沒打轉方向盤,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我低頭掃了眼手機屏幕,狐疑按下接聽。
“喂,你好,哪位”
“是蘇沫阿姨嗎”
“你是”
電話那頭是一個童稚的男孩聲音,說話不卑不亢。
“阿姨,我是蘇點點的同學,我叫薛逸,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當面跟您道謝。”男孩開口。
我在腦海裏稍微思忖了下,想到了前一晚蘇點點跟我碎念索要零用錢的事,心裏瞭然了七七八八,“不用當面道謝,你好好唸書,就算是對阿姨的回報了。”
“阿姨,這些錢我會還您的,我想給您打一張欠條可以嗎”男孩執意。
“薛逸,阿姨”我脣角提了下,很少見這樣執拗的孩子,一心把他當作小孩子看,也沒真把他的執拗放在心上。
“阿姨,我知道您很忙,要不您告訴我您的地理位置,我坐地鐵過去找您。”男孩語氣有些緊張的打斷我的話。
我,“”
原本我是準備今天下午就去一趟霍衍被關押過的那所監獄,低頭看着腕間的表,遲疑了會兒,溫和應聲,“你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過去找你吧”
掛斷電話,我不自覺的笑了下,這個年齡段,有這樣城府想法的男孩少之又少,薛逸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開車前往市醫院,住院部臺階上,一個跟蘇點點同齡的男孩侷促不安的站着,上半身穿着一件洗的發黃的白襯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小休閒褲。
“薛逸”我試探着問。
男孩忙上前,先是朝着我九十度彎腰鞠躬,後伸出跟年齡不符合的粗糙小手,“阿姨你好,我叫薛逸。”
看着薛逸小大人一般的模樣,我心裏莫名升起一抹好感,回握,“薛逸你好,我叫蘇沫。”
聽到我的自我介紹,薛逸羞紅了臉,收回手,從身上拿出一張小紙條,“蘇阿姨,謝謝您讓點點給我媽捐款,這是我給您打的欠條,您放心,等我長大賺了錢,一定會還您的。”
看着薛逸真誠的模樣,我伸手接過紙條,打開,果然,上面是一行小字,詳細記錄了蘇點點前前後後一共借給他四萬塊錢,最後末尾還有署名。
四萬
看來蘇點點那丫頭是把自己這些年存下的私房錢都捐了,沒看出來,這丫頭繼承了幾分我的俠肝義膽。
“你爲什麼不直接把這張借條給蘇點點”
“她不要。”
“既然她不要,那你大可不必還了,你又何必執意要還”
“雖然她不要,但是這錢我是一定要還的,我知道四萬塊錢對於霍家不算什麼,我也知道蘇點點是霍家的小小姐,可,我不想受這份恩惠,
這錢算我借的,等我有錢了,我一定會還的。”
活了三十年,我也見過不少年少就非常有志氣的少年郎,不得不說,薛逸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就算是霍衍,我記得他雖然從小學習名列前茅,真正開始講志氣的時候也是在小學畢業後。
我捏着手裏的借條端詳了會兒,脣角微抿,“好吧,這張借條我收下了。”
見我收下借條,薛逸明顯鬆了一口氣,再次衝着我鞠了一躬,“謝謝蘇阿姨。”
“你媽病情如何穩定了嗎”
看着跟蘇點點一樣的薛逸,我不由得放柔聲音。
想想蘇點點同學現在一天到晚還童真的不知柴米油鹽貴,但面前的薛逸卻已經被母親的病情逼成了個小大人,心裏有那麼一絲不忍。
“我媽病情”薛逸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默聲了會兒,擡頭間臉上揚笑,“我媽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了,沒什麼大問題了。”
“那就好。”我口不對心的應。
那樣的病,怎麼可能會穩定
我從蘇哲嘴裏聽說薛逸母親的病是肝硬化腹水,那樣的病,拖着,一日不如一日。
“你家裏還有其他大人嗎誰平時伺候你母親”我抿脣問。
“我們家只有我跟我媽,平時就是我自己伺候我媽,遇到我媽病情穩定的時候我就邊上學邊伺候,如果遇到我媽病情不穩定的時候,我就請假伺候我媽。”薛逸有禮有節的回答。
我,“”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你以爲你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但你只要放眼望去,你就會發現,其實不然。
我跟薛逸交談,我發現,到最後,我居然不忍心繼續往下問,生怕哪一句話會不小心傷害到他。
“蘇阿姨,你想去看看我媽媽嗎”
“好啊”
薛逸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緊跟着。
這個時候的我以爲薛逸只是單純的想讓我看一下他母親,直到十多年後聽他說起才明白,原來這個時候的他人小鬼大,是擔心我不相信他。
走進住院部,薛逸在一間普通病房門口停下,回頭看一臉不解的我,明白我心中的困惑,笑着問,“蘇阿姨,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我媽剛做完手術會在普通病房”
“是爲了節約錢”我承應。
薛逸點頭,伸出小手推開房門。
病牀上的女人臉色蒼白無血色,如果不是她因爲呼吸帶動的起起伏伏胸口,我險些就要以爲病牀上躺着的是一個死人。
許是聽到房門響動,病牀上的女人緩緩睜眼,看到薛逸,晦暗的眼裏閃過一抹光亮,“小逸啊”
聽到女人的呼喚,薛逸幼年城府的臉上終於掀起跟年齡相符合的笑,蹦躂到女人身邊,抓起女人的手回頭看我,“媽,這位就是蘇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