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秦馳早早地來到趙無書的書房。</p></p>
此時的趙無書，正在一個人看着窗外發呆。</p></p>
窗外，在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p></p>
自從昨天午夜到現在，小雨一直下個不停。</p></p>
偶爾之中，還有陣陣微風吹來，可聞樹梢嗚嗚的輕鳴聲音。</p></p>
他身後的辦公桌上，放着兩杯濃濃的咖啡，還有一本半翻開的《史記》。</p></p>
唱片裏，放着那首秦馳從未來帶過來的男人歌曲《男人哭吧不是罪》。</p></p>
“師父，我沒事！”</p></p>
趙無書回過頭來，頭髮稍微有些凌亂。</p></p>
雙眸中有些許的疲乏，甚至還有點滴的血紅。</p></p>
可見她昨晚並未休息好，又或者是一夜未眠。</p></p>
不過總體上來說，精神還算不錯。</p></p>
一身淺色適的休閒服裝，渾身都自帶一種氣場，與昨日那個哭泣的他截然不同。</p></p>
隱隱之中，給人一種成熟男人的感覺，再也不是那個猥褻的憤世嫉俗者了。</p></p>
見秦馳進來，趙無書整理了一下情緒。</p></p>
從窗口邊上走了過來，把熱氣騰騰的咖啡，雙手送到秦馳的面前。</p></p>
“師父，我知道你喜歡西方咖啡，我這裏沒有現磨的。一大早我就讓人到租界裏買了咖啡回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道。你嚐嚐怎麼樣，如果不合胃口，我再讓他們去買！”</p></p>
趙無書話語中，盡是他對秦馳的尊敬。</p></p>
甚至，他的神情裏也都是滿滿的尊敬。</p></p>
儼然給人一種，古代少主對謀臣師父的尊重。</p></p>
秦馳看了看趙無書，從他的手上把咖啡接過來，並順勢坐了下去。</p></p>
“無書，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也嚐嚐，這咖啡有提神醒神的功效，喝點吧！”</p></p>
趙無書待秦馳喝了一口之後，他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以彰顯他對秦馳的尊敬。</p></p>
雖然苦澀，不過卻也有濃濃的香甜，精神也爲之一個清醒，有眼前豁然一亮的錯覺。</p></p>
“怎麼樣，師父，這個咖啡還合你口味嗎？”</p></p>
趙無書抿了抿嘴，他從來就不喝這西方咖啡。</p></p>
只覺得苦澀中帶有香甜，香甜中帶有醒神的功效。</p></p>
具體這個咖啡怎麼樣，就不是他這個門外漢說得出來的了。</p></p>
“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合不合口味的，就是個愛好習慣罷了！有可以，沒有也可以！”</p></p>
秦馳淡淡的語氣說道。</p></p>
他的一雙眼睛都在對面的趙無書身上，似乎想從趙無書的身上看出點什麼似得。</p></p>
然後，輕輕地從桌子上把趙無書看得的《史記》拿到手上，準確地講應該是《唐史》。</p></p>
“無書，你姐姐的事情怎麼樣了？”</p></p>
“按照師父的意思，先行把這個消息封鎖，並把她的屍體暫時按放在地下室的冰窟裏！”</p></p>
說到趙若雪，趙無書雖然還有些悲傷，不過依然不見昨天的傷悲了。</p></p>
就連他說話的語氣，都是那麼地平淡，平淡到讓人根本想象不到昨天晚上他有多悲傷。</p></p>
秦馳喝了一杯咖啡，並把手中的《唐史》翻到了唐太宗李世民這一節。</p></p>
一旁的趙無書，也同樣地很安靜，安靜地站着，完全一副兩耳聆聽的模樣。</p></p>
“無書，你怪李魁殺了你姐姐嗎？”</p></p>
秦馳翻掉一頁，擡起頭來看了看趙無書，“他畢竟親手殺了你的姐姐，你怨恨他嗎？”</p></p>
趙無書並沒有迴避秦馳的目光，他看着秦馳的一雙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p></p>
看得出來，他雙眸中閃過了絲絲的怨恨，不過隨之就平靜了下來。</p></p>
“師父，如果說我一點都不怨恨李哥那是假的，不過也只是一點點的怨恨罷了。不過也僅限於是一點點的怨恨，比之於李哥對我李家的怨恨要少得多，畢竟陶宛兒是死在了我哥哥的手上，又是我姐姐的偷風報信，現在他更是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那點怨恨也就不值一提了！”</p></p>
秦馳再度把目光移開，喝了一小口咖啡。</p></p>
鼻子翕動間，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傳來，使得他精神也好了不少。</p></p>
“師父，你不必多慮，我不可能因爲這件事情去怨恨李哥，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而且我姐姐也是罪該當死。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李哥的出手對我姐姐，也是一種生命的解脫！”</p></p>
秦馳眼睛眨動了幾下，再度喝了一小口咖啡，並把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唐史》。</p></p>
“無書，這本《唐史》你一夜之間看完了？”</p></p>
“嗯，也是剛剛看完！”</p></p>
趙無書也喝了一小口咖啡，“師父，不瞞你說，以前我最不愛看的就是《史記》，一是我文化層次有限看不太明白，二是我覺得我根本就用不到這上面的知識，離我很遙遠！”</p></p>
“現在呢？”</p></p>
秦馳把手中的《唐史》合上，輕輕地推到了趙無書的旁邊。</p></p>
“現在你感覺離你還遙遠嗎？你對李世民感覺怎麼樣？”</p></p>
趙無書表情中有些懵懂，不過他還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他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雖然走上歷史舞臺的場面有些不光彩，不僅殺兄殺弟，還囚禁他的父親強行登上皇位。從道德層面上來說他確實是個小人，可是從歷史舞臺上來看，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丈夫！”</p></p>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有所爲有所不爲，他的行爲以我的觀點來看無可厚非！”</p></p>
趙無書說到這兒，彷彿意識到了什麼。</p></p>
他看向秦馳的目光裏先是有淡淡的尷尬，慢慢地就變成了理所當然本應如此。</p></p>
“撲通！”</p></p>
趙無書無緣由地走過來，雙膝跪倒在秦馳的面前，“師父，無書請求賜教，我真誠地想得到你的指導。趙無書雖然不能選擇我的出身，但是我卻想在將來左右我的命運，請賜教！”</p></p>
秦馳扶起跪下來的趙無書，“無書，賜教談不上，你剛纔的話已經講出了我的心聲！雖然這個過程可能很殘酷，也可能意味着你會失去好多東西，但是我們卻不可以再置身事外！”</p></p>
秦馳端起杯子，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了個見底，“樹欲靜風不止，奈何？”</p></p>
趙無書簡單的懵懂之後，也是一口氣把杯子裏面剩下的咖啡喝了個精光。</p></p>
師徒兩個人，久久相視無語，只有淡淡的點頭和搖頭，並伴隨着輕微的呼吸聲。</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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