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回頭看了看金剛的遺照，在遺照上又用手特意擦了幾下。</p>
“老闆娘，我這都準備好了，你到底是要鮮活的還是要鮮死的？”</p>
被稱爲老二的憨子，果真就是個憨子。</p>
就連說話，也是憨裏憨氣的。</p>
豔陽天的眼神，在慢慢中變得冰冷。</p>
忽然她憤怒地走過，一把奪過了憨子手中的殺豬刀。</p>
“秦馳，你該千刀萬剮一萬遍！”</p>
豔陽天很激動，她手中的殺豬刀竟然架在了秦馳的脖子上。</p>
然而，就那麼慢慢地從上到下，一點點地滑落，滑落到了秦馳的胸膛。</p>
“噗嗤！”</p>
秦馳胸口的衣服被豔陽天一把撕開了，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大勁。</p>
“我倒真的想看看，你這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是紅色的還是黑的！”</p>
這整個過程，秦馳都是冷漠的。</p>
他以前是殺手，非常明白殺人者恆殺之的道理。</p>
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不能確定趙無書到底怎麼樣了，被綁架的龍鳳燃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便宜媳婦陪牀丫鬟水瓶兒，以及重生後相依相伴的吳阿妹。</p>
甚至，他還想起了不知是金鏡兒的替身，還是金鏡兒本人。</p>
自然得，還有他那個未見面的孩子。</p>
沒想到一個前世殺手，這個時候竟然有這麼多的牽掛。</p>
“豔姐，不可！”</p>
就在秦馳話亂牽掛的時候，從黑暗中急匆匆地走過一個人來。</p>
直接就讓秦馳的眼睛直了。</p>
隨着步伐的臨近，秦馳的眼睛裏流出了混沌的光芒。</p>
日夜思念的人兒。</p>
原本以來不會再相見，沒想到她卻這麼突兀地出現。</p>
秦馳的心，咣噹咣噹跳得非常歡實。</p>
好像做夢一般地看着來人，一雙眼睛更是目瞪口呆。</p>
來人竟然是那個死而復生的金鏡兒。</p>
只是，他看秦馳的眼神有些陌生，給人一種咫尺天涯的陌生感覺。</p>
“鏡兒，你怎麼出來了！”</p>
豔陽天正要開刀，那邊金鏡兒走了過來，她也因此把刀停了下來。</p>
“鏡兒，你來得正好，我們一塊把秦馳的心挖了，看看到底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p>
“來，給你刀你來，你是最恨他的，是他親手把你爹送上了斷頭臺！”</p>
豔陽天走過來，把亮晃晃的殺豬刀親手交到金鏡兒的手裏。</p>
“你是金鏡兒？”</p>
秦馳使勁地搖了搖頭，儘量使自己清醒。</p>
在金鏡兒出現的剎那，秦馳的眼睛就是模糊的，腦袋裏更是一片漿糊，嗡嗡直響。</p>
金鏡兒還真接住了豔陽天遞過來的殺豬刀，她緩緩地回過頭來，帶着陌生又熟悉的眼神看了看秦馳，這一眼直接就把秦馳看得心潮澎湃，他心中的提防此刻被徹底沖垮了。</p>
這個眼神，這個神態，就是秦馳第一次見到的樣子。</p>
也就是秦馳做保鏢那段時間的眼神神態，每每夢醒時分總出現在眼前的人。</p>
真正的金鏡兒，也就是金鏡兒的本尊。</p>
金鏡兒的語氣很冰冷很陌生。</p>
跟以前的那個她，完全就是兩個性格。</p>
“鏡兒，你……你過得怎麼樣？還好吧？”</p>
秦馳用顫抖的聲音問道。</p>
一雙眼睛，自從金鏡兒出現，就沒有離開過她。</p>
“我……託你洪福，我過得還不錯，直接把我變成了孤兒，了無牽掛四處遊覽山川風景！”</p>
金鏡兒的聲音依然是冰冷陌生的。</p>
甚至，一個多情的眼神都不願意給秦馳。</p>
“其實，我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肉長的，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p>
金鏡兒冰冷的眼神，直逼秦馳的心底，“不過從你剛纔的眼神裏已經得到了答案，你的心純粹就是黑的，還是那種黑到發臭的噁心，令兒怎麼會喜歡你這麼一個花花公子！”</p>
秦馳就是一個愣神。</p>
令兒，秦馳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p>
可是他第一次聽到，就知道這個名字是誰的。</p>
那是那晚被秦馳間接害死的那位，也是金鏡兒本尊的替身，那個讓秦馳傷心欲碎的人。</p>
“嘿嘿，有時候我就在想你們男人還真都是一個德行，家裏一個外面一個，你倒好直接就娶了一個水瓶兒，心中卻在惦記着吳阿妹，而且還讓龍鳳燃心甘情願地爲你懷有孩子。你說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有什麼令人心動的地方，竟然同時害了這幾個女人而不自知！”</p>
“都說你秦馳是個人物，我看純粹就是個人渣，連死去的令兒恐怕你都已經忘記了吧？”</p>
聽着金鏡兒的說落，秦馳的心在滴落。</p>
一滴一滴的鮮血，就這麼吧嗒吧嗒地滴落而下。</p>
滴落到後來，他自己都麻木了。</p>
金鏡兒說得對，他秦馳是個什麼樣的人，害了幾個女人而不自知。</p>
“你不用在我這兒表現你的悲傷，因爲我的悲傷比你更悲傷！”</p>
金鏡兒在轉過身去的時候，秦馳看得很清楚，她的眼角有淚水滑落。</p>
這個罵他很兇的女人，其實心底裏並沒有恨他，甚至還在掛念他。</p>
不然，也就不會眼角有淚水，更不會在剛纔關鍵時刻出現阻止豔陽天殺他了。</p>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心是什麼顏色的嗎？”</p>
秦馳竟然如此說道，雙眸中出現的也盡是冰涼。</p>
“用你手中的那把殺豬刀捅進來，你立馬就能知道我心的顏色，到底是不是肉長的！”</p>
“只是等下你動手的時候速度快點，我也想看看我的心是什麼顏色的！”</p>
“你……秦馳，你以爲我不敢？”</p>
金鏡兒目光閃爍，臉上出現了怒火。</p>
她拿起殺豬刀重新架在了秦馳的脖子上，“秦馳，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在這裏你壓根就沒有一點地位。若不是你剛纔的幾滴眼淚，我現在就想把你拋屍荒野，我根本就不想見你！”</p>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不然你也就不會在張老爺子家裏不出來了！”</p>
秦馳的心已經痛到了麻木。</p>
他甚至都在懷疑，可能他的心真的不是肉長的，很可能就是發臭的令人作嘔的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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