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斐站在牀邊,目光看着沉睡之中的周小萍,微微頷首,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
珍姨一怔,方纔確信自己沒有認錯,這竟然真是他的孩子
龍斐淡淡道:“她是楚家血脈,你的親人。”
也是他的青梅竹馬。
珍姨深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沒能說話,生怕一開口就哭了出來。
這就是她弟弟的孩子啊
她還以爲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了,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個機會
“憐兒”
“珍姨,你可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斐只知道周小萍是被楚家拋棄,但卻不知爲何,過去這麼多年,想查也查不到了。
珍姨閉了閉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令人憤恨的事。
近乎咬牙切齒。
“還不是我那個好姐姐,當年我們姐弟三個,也算是楚家後輩中頗有實力之人,可誰能想到,我弟弟最後爲了楚家犧牲,只剩下這麼一個孩子,他臨死前將孩子託付給我和姐姐,我們也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說到這兒,她忽然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等重新調整情緒,再度開口時,聲音都有些嘶啞。
“可誰知道,就因爲被算出八字與軒轅大小姐相剋,姐姐便下了狠心,將她送走,我苦苦哀求都沒有用,那時候,我根本無法和姐姐抗衡,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被送走,事後我再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珍姨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的姐姐冷漠無情的臉。
她平日裏最是疼愛這個孩子,可當聽到那所謂的八字相剋,便狠下心看都不看她一眼
何等無情
這就是所謂的九大家族,軒轅家憑什麼要其他九家爲他付出
龍斐這才明白原來其中還有這等內情,對九大家族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珍姨臉上似悲似喜,似哭似笑。
“真是上天可憐,如今我還真讓找到了她,公子,你打算如何對待她”
“你且放心,我自有安排。不過眼下我們還不能做什麼,要讓她回到我們身邊還需要些時間,就快了,再等等。”
他看着牀上的人兒,眸色溫柔。
就在這時,周小萍忽然嚶嚀一聲,似乎是要醒了。
珍姨很想留下,與她說說話,說說她的身世,然而龍斐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念頭。
“你現在說了,她未必會願意跟我們離開。”
她心裏最在乎的,是周闊和周嬌嬌。
卻不知道,她在乎的人其實就是害她顛沛流離這麼多年的禍根。
珍姨將所有的疼愛和不捨都盡數壓下,站起身,轉身往外面走去,她不能再留下去,否則會忍不住把她帶走。
龍斐明知道周小萍快醒了,也不敢再耽擱,只俯首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等我來接你。”
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周小萍在他離開之後睜開眼睛,便覺渾身發軟,腦子裏也渾渾噩噩。
可不知爲何,她隱約覺得方纔耳邊有一個聲音。
那聲音很熟悉。
她好像在哪裏聽過,這會兒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卻又不知是幻是真。
一陣眩暈襲來,她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何故回去之後便說了陸雲和墓地沒有異樣的事情。
周嬌嬌擰眉沉思,並未言語。
“你怎麼回事是不是沒有好好看”一起看小說 .17kxs
何故被瞪,冤枉死了:“我當然有好好看了。”
齊如意白了他一眼,她是無條件相信大小姐,小姐說有貓膩,那就肯定有。
她想了想,轉身就跑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沒影了。
周嬌嬌挑眉:“她幹嘛去了”
何故撇撇嘴:“我哪裏知道,可能又抽風了吧。”
齊如意這一去便是小半天,等到中午之時,方纔回來了。
只是不復出去時的乾淨,身上沾滿土,袖子也髒兮兮的,臉上還一道一道的,狼狽的不行。
何故簡直目瞪口呆:“你幹嘛去了挖墳去了啊”
齊如意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渾身發毛。
他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語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齊如意顯然不想搭理他,直接就奔向周嬌嬌,急聲道:“姑姑,我確定陸雲和的死有貓膩。”
“嗯”
別說周嬌嬌了,便是其他人也覺稀奇。
齊如意繼續道:“我去了陸雲和的墓地,仔細觀察過了,沒有人給陸雲和燒紙錢,而且那墳地也很奇怪,好像被二次挖掘過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
何故覺得驚奇。
“不告訴你。”
除了周嬌嬌,對於齊如意來說,別人的問話都是可以忽略的。
她隻眼巴巴地看着周嬌嬌,一臉我做的好不好,快誇誇我
周嬌嬌拍了拍她的腦門:“做得不錯,繼續觀察。”
等齊如意轉身腳步輕快地跑了,她方纔臉色一沉。
“最近大家都小心着點,暗中盯着我們的人還不少,一定要小心。”
也不知怎的,從陸雲和下葬以後,她的心裏就一直不安定,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她不知道的角落發生。
她闔上眼睛,仔細思索最近發生的事。
衆人對視一眼,不敢打擾她,悄悄退了出去。
另一邊,馮府。
馮瓊的屍體在第二天中午被發現了。
下人進去送飯,發現他沒有動靜,就連早上的飯也沒喫,便壯着膽子進去一看。
天氣炎熱,屍體都隱隱有些發臭了,嚇得他苦膽都吐了出來。
馮天賜第一時間趕到,給馮瓊擺了靈堂。
馮家所有人都到了,就連徐姨娘也臉色蒼白地站在旁邊。
這是馮天賜的意思,他說來弔唁的人不少,就算是裝裝樣子,馮家也一個人都不能缺。
馮天慶慫頭搭腦地披上了孝服。
馮靈韻也是一樣。
只是她的臉色若是細看,比徐姨娘還要白上一分。
衆人正在弔唁之時,馮璉來了。
他已經不能走路,是被人擡出來的。
也不知爲何,當馮璉看着靈堂上那棺材時,忽然有一種恐懼油然而生。
他臉色微變,捂着心口,說不出話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見他一臉青白,呼吸急促,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彷彿一口氣上不來便要死了。
“父親”馮天賜大步走了過去。
馮璉張了張嘴,忽然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