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結束新一輪資料批閱的陸霆佑聽到浴室門的聲音，耳尖微微動了一下。
他斂了斂眉，繼續翻看助理許巍發來的資料。
浴室沒人走出來，反而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陸先生，能幫忙遞個衣服嗎？”
聞聲，指尖正滑動屏幕的陸霆佑手指明顯頓一下。
倒也不是很詫異，因爲餘光裏，他已經瞥見不遠處張姨晚間送來的衣物。
“......陸先生...睡了嗎？”
許是沒聽到迴應，浴室裏那個弱弱的有些試探的嗓音又傳了來。
不輕不重，悠悠的敲擊着陸霆佑的耳膜，就像是琴樂之聲，一下一下敲進了他心底那一片塵封已久的靜湖。
他不由得滾了滾喉嚨，手指緊了一下又緩緩鬆開。
恍然間，他意識到自己奇怪的反應，頗有些戾氣地鄙視自己，然後微微啓脣，沉沉出聲，“我沒睡。”
說完，他又有些不自然地補了一句，
“這就給你送來。”
陸霆佑放下手裏的iPad，起身，走到那幾件衣服前，他伸出手去拿，可還沒碰到衣物，他忽而像是看到了什麼，驀然頓住，手指倏地收緊了一下。
視線從睡袍的側面，落到了兩根黑色的肩帶上，眸色深了又深。
他雖從未碰過女人的衣物，可多少也見過服裝店陳列的，這透着黑色蕾絲邊的應該是貼身衣物。
陸霆佑凝着那黑色蕾絲，腦海不由聯想到浴室內，她這個時候裹着浴巾，那浴巾下就是什麼都沒...
陸霆佑眉尖緊簇，別開眼神甩掉了腦海裏那些畫面。
該死，想什麼去了。
他抿了抿脣，抓起那衣物，大步走向浴室門口。
浴室內的虞念知聽着腳步聲，將身子往裏縮了縮，然後伸出一隻還殘留水珠的白皙手來，探出門外。
可就在她接衣物時，他擔心衣物厚她拿不穩，下意識側過臉去看她，恰時看到她整條袒露在外纖細又白裏透紅的藕臂。
她皮質雪白，剛沐浴完，那警營的水珠襯着她的肌膚越發嫩得像是碰一下就會破掉似的。
順着手臂，陸霆佑深不見底的眼眸不自知地一路往上，看到了她的細肩。
“謝謝。”
虞念知抓穩了衣物，趕忙將手縮回了浴室，關上了門，留下怔愣在原地出神的陸霆佑。
好一會兒，他不知在想什麼，保持着原來的動作，一動未動。
換好了睡袍，虞念知出來浴室。
男人還坐在沙發上，留意到她的身影，他也只是動了動眉梢，繼續看資料。
然而，資料上每個字都看進去了，組合到一起，他卻想不起是在講什麼。
一段文字反反覆覆閱讀了好幾遍也沒看懂意思來。
陸霆佑莫名地覺得房間有點悶，他索性關了iPad，起身披上了外套，
“我出去一趟。”
虞念知坐在落地窗的單人沙發上，氣氛有些不自然，見他已經穿衣服，她微微頷首，“嗯。”
走廊外只亮了一盞微亮的燈，陸霆佑朝窗口走了幾步，一股涼風襲來，從脖頸灌入，頓時消散了全身的燥熱。
緊繃的神經也清醒了不少。
連帶着神經恢復敏銳，他忽而擰緊了眉，瞥向身後，“什麼人？”
不一會兒，從昏暗的樓梯口處走出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老宅的家庭醫生，徐嘉。
她挽起耳鬢的長髮，恭敬走近，“三少爺，是我。”
陸霆佑定眼纔看清是誰，說話的同時將外套裹起，擋住了裏面的睡袍，“你來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