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在房間說話的緩和，這個時候的陸霆佑恢復了白日的冷漠，孤高疏離得不像話。
連嗓音都透着一股不盡人意的冷。
徐嘉微微勾脣，笑得坦然，燈光下沒人留意到她臉頰微微泛起的紅，
“老夫人心率不太好，我剛去給她診斷完畢，正要回房間。”
老宅的房子是舊時所建，格局像衚衕裏的四合大院。
老夫人住在東院，家中傭人皆住在北院，但家庭醫生徐嘉是個例外。
她畢業就來頂替父親的職位，老夫人喜歡她，加之老夫人年老身子不大好，半夜總是需要個醫生能及時喚到身邊，便將徐嘉的房間安排到了東院的頂層閣樓。
陸霆佑所住房間的上一層。
她徐徐解釋着，略帶緊張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近在面前的男人。
沉時如玉，美如顏，陸家的三少爺當真是天賦俊貌。
莞爾，她收起打量，又柔聲問道，“這麼晚了，三少爺出來這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言簡意賅，陸霆佑毅然回絕了。
他待外人素來皆如此，惜字如金。
冷漠且又不拘於小節。
徐嘉面色微僵，但很快又恢復了恬靜端莊的笑容。
陸霆佑和她沒什麼好聊的，回絕了她邁出步子就要離開，徐嘉腦袋一熱，急忙出聲，“三少爺。”
男人眼底有些不耐，但還是停下了腳步，語氣冷得能生出冰花，“還有事？”
徐嘉手指在衣袖下緊攥，小心翼翼道，“沒沒什麼，就是......”
啪噠——
忽然傳來的一聲開門響動，打斷了徐嘉的說話聲。
走廊上的兩人同時看向聲源處，見到從臥房走出來的虞念知。
她關上門，這才留意到走廊上的兩人。
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
倒是徐嘉自來熟，先打了招呼，“三少奶奶。”
虞念知頷首，回以微笑。
她淡淡打量了一眼他們，並沒有露出任何詫異的神色，只禮貌解釋了一句，
兩人的對話她也是走近才聽到的，若非小石頭找她，她也不怎麼願意這個時候出來，打擾兩廂情願。
說完，虞念知視線所及，確定了走廊沒其他空閒之地，只好從他們之間穿過。
陸霆佑凝着她，見她目中毫不在意的神色，心口莫名就一陣煩悶，他伸手，攬住了她的手臂。
他皺了皺眉頭，俊彥的面容帶着一絲薄怒，看起來像是被誰惹怒了，嗓音雖沉，卻是難得的緩和，
“這麼晚了還要去哪？”
虞念知正色，回道，“小石頭做噩夢，他給我打來電話說害怕，我下去看看。”
她凝了一眼被他抓着的手臂，想着還有旁人在，她手臂稍稍用力，想要抽離。
男人卻忽然鬆開了手，扔下一句，“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虞念知，“......”
她還想說不用，可陸霆佑已經轉身進了屋。
不一會兒，他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條圍巾。
虞念知一眼就認出來，圍巾是她的。
未等她反應過來，陸霆佑已經走近把圍巾給她細緻圍上，
“天氣這麼冷，出來也不知道多戴個圍巾。”
“......”
虞念知愣住，整個人怔松在原地。
顯然，她絲毫沒有意料到他會這麼做。直到陸霆佑給她打理好圍巾，溫熱的大手牽住她的手下樓，她才恍然醒過神來。
是故意做給那個家庭醫生看的嗎？
畢竟，女的一廂情願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昏暗的樓道間，參差不齊的腳步聲，虞念知冷了冷眸，聽着敲擊在耳膜的響聲，心裏不知爲何有一些不知味。
她放慢了腳步，想抽回手，但男人的力道比她大，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還握得更緊了些。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屋子裝修多年，樓道窄，沒那麼好走，別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