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整本兩百多萬的原著,可笑的是,裏面沒有這號人物。
她心裏的疑慮重重,千絲萬縷,從總總跡象來看,她有必要去見一次那個人。
正想着事,餘光裏瞥見病房走出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左右探望像是在尋什麼人,定眼看清是陸霆佑。
他也正往這方向看過來,像是尋到了他要找的人,目光落定,眉宇的慌亂神色在眼中有她身影時就立馬消失了。
許巍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以爲三爺找他有要事吩咐,趕緊走過去注意到三爺外套上的雨漬,恭敬說道,“三爺,您的衣服淋溼了,我這就去拿新的給您換上。”
說完,他就往病房去拿衣物。
上午他就帶來了備用的衣物,三爺有潔癖,受不了病號服,所以連睡衣他都有準備。
真該死,剛剛只顧着三爺回來心裏高興,一時沒留意到三爺打溼的外套。
若是以前,沾了污漬的衣物陸霆佑斷然是不會再要的,就算是清洗過的,他也不要,因爲他覺得髒。
髒了東西他從來都不要。
可這個時候,他的眼裏只有那個牽腸掛肚的人,哪還有心思在意什麼鬼的雨漬。
這裏是VIP病房,在單獨的一棟樓,許巍要求的病房又是VIP裏最高級別的,過道來往的人不多。
虞念知手插在風衣口袋裏,笑了一笑,回迎上他的目光,“你怎麼出來了?”
“我,我出來找你。”
陸霆佑修長的身形站得挺直,雙手安分垂在身兩側,五指微彎貼着西裝褲的邊縫,不知是不是天太冷的緣故,兩隻耳朵有淡淡的紅,被她問話,不一會兒就更紅了。
他滾了滾略乾澀的喉嚨,低低的如實的回道,“醫生檢查完已經離開了,我沒看見你回來,怕你走了...”
和那年的冬天一樣,說好會回來的,說好只要在原地等着你,在看不見北極星的下雪的時候,你就一定會回來的。
低柔沙啞的嗓音,陸霆佑漆黑的眼眸眼底蘊起一層氤氳的水霧,染紅了眼尾的血絲,透着隱隱的不安和委屈,模樣順和潤玉得像個孩童,“所以我想出來看看...”
“.......”虞念知一時間無言以表。
眼前的人,一眼一眸,明明還是昨日熟悉的模樣,可虞念知卻有種強烈的第六感,他純黑的眼裏好像醇粹得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現在的他,很乖。
虞念知深知這想法很荒謬,可眼前這個連說話都輕柔小心翼翼的大反派,和之前她所認識距她於千里之外的陸霆佑,簡直就是換了一個靈魂。
不由讓她想起那晚雪地裏,穿着黑袍的男子。
身形和他說話的語氣,都很像。
唯獨身上的氣味不一樣。
虞念知對氣味一直很敏感,這一點她可以憑經驗斷定。
“念念,我手弄髒了。”
陸霆佑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聚視回過神來,看到他攤開右手根根好看的手指,“但我不知道哪裏可以洗手。”
虞念知心裏雖有些荒誕他突然喚的小名,但還是鬼使神差地領路,“我知道哪裏有,你跟我來。”
陸霆佑頓時就笑了,點頭,“嗯。”
領着他到了樓層盡頭的吸收間,她說了會在在外面等他,他才放心進去。
等人期間虞念知的手機響振動,她走到了窗戶邊去接了。
窗外的雨已停了,男廁所的微微敞開的窗戶傳來蕭蕭瑟瑟的陰暗風聲,像是樹葉的嗚咽聲,低鳴又悽慘陰森,冰冷的白熾燈灑下蒼白的光影,寬敞起了斑點的鏡子裏,映出洗手檯前那張精美絕倫的面容。
陰沉,冷漠,好看的眼眸猩紅一片,那長睫投射下的陰影積着冰冷和嗜血,比窗外的黑夜還要深。
水龍頭開着,流水嘩嘩譁和風聲合成一片不知名的樂章。
陸霆佑微擡起眼眸,盯着鏡子裏的面容,陰沉冷血道,“既然你保護不了綿綿,那就由我來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