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園傳言一樣,鬱瑾年教授,是聖潔白蘭,只可遠觀,近不得身。
寧蒙本也沒覺得自己能靠近鬱教授,不過不用報恩,她莫名的有點失落,畢竟救了她兩次,第二次還因爲她,受了傷。
“那好的。”寧蒙收起有點發疼的手,沒留意到自己手背的血跡,順着手指,滴落在地板上。
她只留意到鬱教授在看過來時,微蹙的眉宇,以爲是自己賴着不走,惹他心煩,
寧蒙趕忙彎身鞠躬,鄭重道謝,“謝謝鬱教授救命之恩,以後有求必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轉身要走,被沙發裏的男人叫住,“慢着。”
寧蒙不明,側眸回來,睜着兩隻大大的杏眸,懵懂又可愛,“鬱教授有吩咐?”
男人沒有多言,取了自己的手帕,素來波瀾不驚的眸光幽幽,起了一絲厭惡。
別開眼,他將手帕遞出來,“把地上的血漬擦乾淨了再走。”
“......啊?”寧蒙一時不明,低頭垂眼才發現自己手背劃了一道口子,挺深的,血溢出來,還在流。
她霎時一驚,頓時就覺得呼吸困難,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原地暈死了過去。
忘了提,名聲在外的黑客茶花,其實暈血。
莫名其妙·鬱瑾年,“......”
*
美術館,休息室。
“感謝陸先生的支持。”
館長手握合同起身,一臉的慈眉善目,“陸先生,盧卡斯先生想親自見您,您看...”
話音未落,有人推門進來,笑聲朗朗,說着不標準的普通話,“陸先生,久仰大名,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來人正是館長口中說的盧卡斯先生,是有名的收藏家。
陸霆佑並不認識這個人,也許是自己在京都有點名聲,又剛好來這拍賣行買了點東西,所以他才自來熟。
“你好。”
談不上熟悉,但態度客氣,禮貌。
盧卡斯身邊還有其他人,他沒說太多,只道,“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做到了,Good!”
陸霆佑斂眉,不明他在說什麼,但也沒太多心思去追究,因爲電話響了。
是許巍打來的。
離開美術館,陸霆佑坐上了許巍來接他的車。
車開出去沒多久,許巍藉着等紅綠燈,將早上拿到的資料呈給他,“三爺,這是情報部收集到的信息。”
“嗯。”
男人冷冷應了一聲,將信息翻看了一遍,眉心微蹙,“那晚開槍的不是那兩方的人?”
“是。”許巍放慢了車速,“經確認,那晚還有第三方人出現在現場,岫煙小姐醒來後,也回憶說,有人救了她,然後再轉交給秦北硯的手下。
因爲她當時害怕,所以醒來也沒敢睜開眼睛。但有聽到那人和同伴的對話,同伴好像還是個女的。”
“女人?”陸霆佑微訝,眸色都深濃了起來。
不知爲何,聽到這個消息,他那晚的預感又一次出現,會不會...
一往深處想,他很理智地甩掉了浮現腦海的雜念,怎麼可能會是她。
他扶額,凝了凝神,索性將資料擱在了一邊,拿出手機,熟練點開微信置頂欄。
置頂的好友只有一個,備註【念寶老婆萬萬歲】,他今早新改的。
他發了信息:念寶,在哪?
對方是否正在玩手機,很快就回他了:和紀棠在一起,明天拍定妝照。
許巍本想說說自己接下來的想法,但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三爺自顧自盯着手機傻笑,不禁在想,手機裏絕對不是笑話和段子,而是夫人。
因爲能讓三爺發笑的,只有她。
陸霆佑點開表情,給她發了一個親嘴的小黃臉表情,但又覺得還不夠表達他滿滿的愛意,然後耐着性子翻了一會兒表情包,也沒找出來個他滿意的。
他想了想,點開一個私聊羣,裏面只有死個人,哪四人?
他,季蘇渝,還有云家那一對同胞姐弟。
陸霆佑:表情包哪裏下載?
很快,手機傳來一陣轟炸式振動,振了足足一分鐘,99+的信息刷滿,全是表情包。
親嘴的,動畫版的,摸腿腿的,沒顏色的,有顏色的,網紅爆款的,反正,各式各樣的全都有。
然後是雲不維發來的語音。
在車上,他點了轉文字。
雲不維那廝很樂於助人:拿走,不用客氣,不夠我這還有。
陸霆佑,“......”真樂於助人。
接着,又是雲悠悠的語音:雲不舉,你腦子有坑,我玩遊戲呢,刷什麼屏!
陸霆佑沒理會兩姐弟語音對罵,在衆多表情包裏,挑選了幾個他個人比較滿意的,然後長按添加表情,保存。
再划走,點開念寶老婆萬萬歲的對話框,發了幾個動畫版親嘴嘴的表情包過去。
完美。
陸霆佑心裏樂呵,手機響起時,他還以爲是老婆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接了。
不過,對方說的是英文,挪威的一傢俬人醫院。
男人的神色微凝,本以爲是詐騙電話,要掛斷時,對方說出了“yunianzhi”三個中式發音,他心神頓時嚴肅了起來。
對於三爺突然的變臉,許巍不明就裏,在一通全英文通話後,許巍從三爺的眼眸裏隱約察覺出了幾分難以置信。
半響,男人忽然出聲,問了一個令許巍都當場感到窒息的問題,“許巍,上一次我和夫人從挪威回來,我是不是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許巍頓時失語,不知如何回答。
三爺,可從沒有主動提起過這個問題。
“如實回答我!”
在命令。
許巍不敢看後視鏡三爺的面容,三爺近幾個月偶爾的確會變得不一樣。
但這件事,就連心理醫生季先生都沒有提起,他一個特助自是不敢提起,怕誤了事。
許巍猶豫再三,“嗯,是的。”
聞言,男人面色陰沉,但極爲冷靜,又問,“那關於在挪威受傷,後來是如何被解救,隔天去過醫院這件事,那個時候,我是如何要求的?”
這一點,許巍回答不上來,他只能如實稟報,“當時你說不礙事,讓我和下屬別再調查追究此事。”
“所以,你連我是如何被救,被誰救都不清楚?”
許巍額間佈滿細汗,怎麼回事,三爺的語氣未免過於咄咄逼人,他頷首,“只知是北歐的下屬在聽到槍聲後,才發現的您,然後緊急解救。”
這沒毛病,也是事實。
怎麼三爺突然想起問這個?
他話音剛落,男人整個人靠在座椅裏,神色凝重,陰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