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說沒有任何奇怪嗎”錢十三聽到這裏忍不住了，覺得程蓮蓮有些不靠譜。看上去像是個戀愛腦女孩，心裏沒點正事。“不是，這個學校關於妖，沒有任何奇怪的事啊。整個學校什麼奇怪的事都要說，那太多了啊。大多都是青春期，性格都是變化莫測的，更別提奇怪的事了。”程蓮蓮被他說得脾氣上來了，氣鼓鼓的反駁。說完之後，纔想起來，這可是虛妄山很有地位的人。她媽媽在虛妄山連一個分部長都不是，就是普通的成員。程蓮蓮嚇得嚥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看着似笑非笑的錢十三，求救一般的看向了黃青桔，“我不是故意的”“沒事，他脾氣好。”黃青桔隨意回了一句，又很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那除了這個左揚，還有什麼其他人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嗎”“沒有了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其實好多事，我並不關注。倒是你們說有妖氣的那兩天，白梅都不在別墅裏。不知道去了哪裏，反正我問她，她也不肯回答。”程蓮蓮的話讓黃青桔和錢十三又對視了一眼。“其實你們讓我，帶着你們熟悉整個學校，是跟他們一樣的吧查看校園哪裏有妖氣。”程蓮蓮終於反應過來，合着並不是因爲她熟悉校園，不管是誰，只要帶他們走一圈就行了。黃青桔笑了起來，連連點頭，“你也挺厲害啊。現在才反應過來。”程蓮蓮無語的嘟嘴，可又不敢跟她發脾氣，忍住了那麼一絲絲鬱悶和憤怒，撇撇嘴，“我現在才反應過來。因爲你是山主啊。我看見你崇拜還來不及呢。你纔多大啊，就是山主了。而我呢，連做人還是做妖都沒想好。”“其實我覺得你選好了。只是不敢告訴父母罷了。”黃青桔朝王陵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程蓮蓮沒好氣瞪了她一眼，被錢十三看了一眼，又慫了，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其實我知道，我爸爸更希望我能夠選妖。可我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許有一天他接受我了，我卻想做妖了怎麼辦呢。我也很猶豫。”“我明白。我明白你的心思，你的選擇，你的猶豫。我也經歷過的。不過這些事終歸會過去的。”黃青桔想起了自己的過往。一個人類，平平無奇，什麼本事都沒有，莫名其妙被人界的大妖看中，帶回了最厲害的虛妄山。她的心理歷程更是無法言說，但她真的能明白程蓮蓮的糾結。“我猜你是虛妄山的山主，經歷也比我豐富很多。我原本以爲你年紀會比較大呢。沒想到看着比我還小。”“她比你大。”錢十三撇下嘴，瞅了眼黃青桔，又掃了眼程蓮蓮，“還走嗎”“走吧。把校園走一圈，不想回去上課了。反正老師不會說的。校長給老師們都打過招呼了。當着我的面。所以我可以用你們做藉口不去上課，太愛你們啦。”程蓮蓮嘿嘿直樂，樂呵的有些得意。“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看你一下課就像是被放了出來一樣。”錢十三湊到黃青桔的身邊，說的神祕兮兮。黃青桔學着程蓮蓮得意的一晃頭，敲了敲錢十三的腦袋，“你傻啊。我們又不是真來上課的。我們兩的權限很大的。可以隨意去不同班級聽課，可以隨意不聽課。”說到這裏，她湊到錢十三耳邊輕聲說：“還可以不管任何老師，想做什麼做什麼。”錢十三鬆了口氣，他聽了一堂課就覺得無趣了，可以不用聽課，舒服多了。剛一臉輕鬆的笑起來，黃青桔在他耳邊大喊一聲，“例如這樣”說完重重的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朝他吐了吐舌頭，上了平衡車就跑。程蓮蓮一看她這個俏皮的樣子，笑着追了上去，還轉頭朝錢十三說：“略略略。”錢十三因爲黃青桔靠近他說話，有些熱，讓耳朵熱了起來，不自在，好不容易表現的自然。又被黃青桔這麼敲了一下，頓時特別想抓住她一頓敲。一人兩妖你追我逐，花了兩小時，終於逛完了整個學校，坐在校園中間的蓮花池邊，手裏一瓶飲料，曬着太陽，感慨，“終於逛完了。”“這要是沒有平衡車，很夠嗆啊。”黃青桔喝了一口飲料，大喊一聲，看見水池裏的睡蓮，“還挺漂亮呢。”“這裏很適合戀愛吧。我把校園裏適合戀愛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說實話，咱們學校漂亮的像是個公園，哪裏都很適合戀愛。”“要是讓你爸媽知道，你來學校滿腦子都是戀愛，指不定把你怎麼架回去呢。”黃青桔的打趣讓程蓮蓮嘿嘿嘿的笑了起來，舉起飲料碰了碰她手裏的飲料，“這不是認識我老媽頂頭上司了我還怕什麼你罩着我啊”“我不敢。你可老實點吧。”黃青桔笑了起來，也舉了舉杯，喝了一口。“喂，今天逛了一上午累了吧。回宿舍休息吧。我們知道餐廳在哪裏了。”錢十三看似隨意的話讓程蓮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朝黃青桔一笑，“那我就不當燈泡啦。中午要一起喫飯嗎”黃青桔原本也一愣，後來想想她走了，他們兩聊一聊也好，可被程蓮蓮這麼一說，有些無語。“中午我們兩喫，你自己解決吧。”錢十三先回答了程蓮蓮，還一臉不耐的揮揮手，似乎在說，你有點眼力勁。程蓮蓮連忙點頭，“那我就先走啦。下午見吧。”“今天多謝啦。”“你是老大。沒準還是我將來的老大。所以，不需要跟我說謝謝，都是我應該做的。走啦。”程蓮蓮踩上平衡車，又朝他們連連擺手，漸漸走遠。“中午去會會這個左揚吧”錢十三收回目光，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比起剛纔的正經，帶了幾分痞帥。黃青桔就喜歡他這副不正經的調調，大概是看太過正經的蘇星辰看膩了想到這裏，因爲師父和蘇星辰造成的低落沉澱在心裏的那些結，在一點點解開。師父的不告而別，蘇星辰的即將離開，原本堆積在心裏，讓她揮之不去。可這一趟查詢事件之旅，反而讓她彷彿想通了許多。當然不會是全部都想通，更多的是比之前要豁達了一些。“嗯。虛妄山和於家都來查過，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查不出到底是什麼妖類的妖氣。可要影響到於家發覺的妖氣，應該已經屬於妖氣沖天了吧”黃青桔的話讓錢十三輕輕嗯了一聲，又皺起眉頭，“按道理說，虛妄山的人和於家的人，但凡靈氣和妖力很強，都可以察覺到。爲什麼他們都說沒有異常”“我最好奇的是，妖氣的出現是因爲什麼，跟兩年前那隻陌生的妖出現有什麼關係”“其實我們不必把事情想的太過複雜。你有一個思路很對。學校裏不論鉅細，只要是奇怪，有變化的地方，我們都列舉出來，查詢一遍，總會找到端倪。”錢十三說起來的時候，表情有些嚴肅，跟痞帥的坐姿是相反的，可這種反差會顯得他格外有魅力。“我聽說你的腦子很好使。不過據說狐妖裏越好看的腦子越不好使啊。”黃青桔說着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很震驚。”“所以我一直說，我並不好看。相柳啊，錢一啊，那些兄弟姐妹也都說我其實一點不好看。不過是沾了點血脈的光而已。”錢十三說的隨意，但眼神裏都是認真，讓黃青桔愣了愣，很快笑着說：“那他們眼裏的好看，得多好看啊我都想象不出來。”“在你眼裏，我很好看嗎我照鏡子也覺得自己很一般啊。”黃青桔覺得他又像是被矇蔽了一樣，好笑之餘又隱隱有些心疼。過去的她何嘗不是被寵愛給矇蔽了，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也什麼都不在乎。現在才發覺，有些東西必須去在乎，例如靠着虛妄山才能如此輕鬆的來做這些事。調查這個學校，如果她不是虛妄山的山主，可以這麼大搖大擺嗎可以靠權力和金錢去擺平一切嗎隱隱之間，她覺得自己的心態有了一些變化，是一種遲疑。過去她覺得權利不重要，是因爲從來沒得到過，還是真的不在乎“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錢十三沒有得到她的答覆，奇怪的轉頭看了她一眼，發覺她怔怔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池子裏有一朵最大最美的睡蓮，他了然一笑，“行了。我知道了。”黃青桔還沒反應過來，錢十三起身，上前輕輕一躍，極其的輕盈，幾乎是蜻蜓點水一般，將那朵睡蓮摘了下來，遞到她的面前，“是喜歡這朵嗎”睡蓮的清香讓她回過神來，“你怎麼辦到的陣界之下不能使用妖力啊。”“你以爲我真的戰鬥力這麼差嗎上次是讓着你的。你是虛妄山的山主，你如果在乾宮出事，相柳會很麻煩的。”“那抱歉啊。我還專往你臉上打。可真是對不住了。”黃青桔將臉埋在睡蓮裏，輕聲說：“謝謝你啊。”聲音很輕，卻被錢十三聽得清清楚楚，故作不在乎，臉上卻全是笑容，“不客氣。”他很喜歡看她這麼嬌羞可愛，又帶着點小別扭的模樣。那種讓他心顫，卻又像是吃了糖一樣的滋味，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