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韜略 >第九十二章 刑部大牢
    初春的夜依舊寒冷異常,幾顆孤冷的星子,懸在半空之中,沒有生機地訴說着夜的淒冷和深邃。

    長安城一到晚間就要實行宵禁,星羅棋佈的坊,類似現代社會的居民小區,全都關閉各自坊間的大門,不允許居民外出活動。

    在順義門附近,刑部大牢巍然矗立,任憑外面寒風陣陣,吹動着灰塵四起,那虎頭大門始終緊閉。

    大門兩側設有火盆,盆裏面燃着新添的柴火,在寒風的吹動下,愈發燃燒的充分,時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火盆被夾在三根木頭支撐的架子上,猶如懸在空中的兩團鬼火,營造着陰森恐怖的氣息。

    大牢內守衛森嚴,設置了重重崗哨。各處崗哨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士兵們三班輪換,隨時保持着清醒,無時無刻不在注視着大牢內部的任何風吹草動。

    刑部大牢是自隋朝起就一直使用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獄卒能計算清楚裏面關押過多少犯人,更說不清楚裏面無緣無故死過多少囚犯,不論是罪有應得的,還是被平白冤枉的,反正很多很多,似乎整個大牢內隨時都有鬼魂在盤旋,進入裏面的人,如果靜下心來仔細去聽,會隱約聽到裏面隱隱約約有非自然狀態下發出的聲音。

    此時夜色暗沉,將近半夜,周圍靜悄悄的,除了牆外呼嘯的風聲,便是剛纔所說的那種非自然的呼呼聲。

    丁瑜洲盤腿坐在一間牢房的乾草堆中,屏氣凝神,閉目靜聽,時刻察覺周圍的任何變化。

    他此刻一點也不困,一則是因爲所處危險之境地,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二則因爲他正飢腸轆轆,晚飯一點也沒有喫,此時肚子已在向他提出抗議了。

    大牢傍晚時分發過晚飯了,只是大牢的伙食實在太差,丁瑜洲着實難以下嚥,獄卒口中所謂的晚飯就是一碗白米飯,還是發黴變質的,比電視劇裏放的那種類似情節還要慘,那碗白米飯被裝在一個破碗中,只要一端起來就能聞到裏面散發出的發黴味道。

    當時丁瑜洲端着那碗飯,着實難以喫下去,努力嘗試了好幾次,閉着眼,捏着鼻子,所有法子都試了,愣是喫不下去,用他的話說:

    這哪裏是飯啊,萬一是毒藥,可怎麼辦變了質的東西有很多致癌物質的。

    不喫就只能餓着,餓着餓着,原本希望能餓過去,可到了夜間,越餓得難受,一飢餓,所以晚上就睡不着。

    丁瑜洲只能如此忍耐着。

    夜來天寒,又因爲肚子飢餓難耐,丁瑜洲感覺甚是寒冷,使勁裹了裹身上穿着的那件湖藍色棉袍子,可仍是覺得冷。

    丁瑜洲心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

    “飛天橫禍啊,我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怎麼又要過苦日子了呢這老天爺也太他媽坑人了”

    丁瑜洲雙手指天,吐了吐舌頭,表示對命運安排的不滿。

    此刻,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個了,除此之外,其他什麼也做不了,既不認識什麼達官顯貴,也不認識哪位王公貴族,雖然有那麼幾個出身顯赫在朝爲官的粉絲,可他們願不願出力幫忙也說不準,再者也不知道他們住在長安城什麼地方,也無法傳遞消息給他們,除了在這大牢中等死,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又一陣寒風從牆上的一扇小窗中吹了進來,瀰漫在整個牢房內,讓丁瑜洲身上重新漫上一層陰冷。

    丁瑜洲所在的牢房旁放有一盞大火盆,火盆裏的柴火快要燃盡,在寒風的吹動下,隨時有要熄滅的勢頭。

    他瑟瑟發抖,顧不上週圍乾草的發黴氣味,將一堆乾草蓋在自己身上。

    寒意侵入體內,讓他更加睡不着了。

    今夜必然是一個無眠的夜。

    讓丁瑜洲感到惱羞的是,隔壁牢房的犯人正發出如雷般的鼾聲。

    單單聽那只有熟睡之後纔有的聲音,丁瑜洲就知道他們睡得很香甜。

    丁瑜洲心想:

    到底是心大啊,在這地方也能安眠,該是怎麼樣的心理素質呢佩服佩服。

    丁瑜洲循着聲音搜尋過去,看了看隔壁牢房的情形,見那一間不大的牢房裏足足關了五名犯人,而自己所在的牢房面積和那間差不多,卻只關了自己一個人。

    丁瑜洲感到奇怪:

    難不成這是專門給我的vip待遇,不讓我住大通鋪,也不讓住標間,單獨給我弄了個單間

    他又轉念一想:

    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吧

    丁瑜洲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

    整個刑部大牢被錯亂有致地分割成不同的區間,每一個區間內都是一樣的配置,一張破牀,一張破桌子,還有一個破恭桶,恭桶髒兮兮,散發着惡臭,好像從來沒有被清理過,除此之外,就是一堆雜草,環境之惡劣,條件之簡陋,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幸好此時是冬天,要不然蛇鼠蟲蟻這些小動物必然會成堆成堆出現。

    丁瑜洲愁悶,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從一進來,就四下搜尋李弘泰被關在哪個牢房,可始終無法知道李弘泰的下落。

    他想問問李弘泰這傢伙:

    爲什麼要來害他,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他爲何要如此陷害自己這裏面肯定有隱情。

    夜深人靜,除了鼾聲和風聲外,沒有多餘的雜音,就在這時,靜悄悄的環境裏,牢房裏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由小變大。

    聲音越來越清晰,丁瑜洲聽出來起碼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向他這個方向走來。

    搞不清外面的情況,更怕惹禍上身,丁瑜洲想:

    在這種場合還是裝聾作啞的好,別看到不該看的,萬一平白無故沾染着別的官司,可就不好了。

    於是乎,丁瑜洲決定採取守勢,趕緊閉上眼,躺倒在乾草堆裏,佯裝睡熟的樣子,卻豎起耳朵去聽周圍的動靜。

    ......

    “您慢點,他被關在這裏。”

    獄卒阿諛奉承的聲音傳入丁瑜洲的耳中。

    “嗯”

    又有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隨即迴應。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最後停下了,隨即是開鎖的聲音。

    “哐啷”“哐啷”

    鎖住牢房門的鐵鏈子和鐵鎖被打開後發出的鐵鏈撞擊聲,如同驚雷一般傳入丁瑜洲的耳朵中,震驚着他的每一根神經,全身都有種痠麻的感覺,而且心跳瞬間加快,噗噗直跳。

    爲何丁瑜洲會有種感覺

    因爲丁瑜洲察覺到是自己所在的這處牢房門被打開了,這兩個人要來尋找的人正是他自己。

    丁瑜洲的心擰成了一團,如揉搓的一張紙,緊張到極點。

    出於自保,丁瑜洲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不知是福還是禍大不了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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