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高架橋,窮追的雪佛蘭已經步步緊逼。張陽眼角的餘光瞥見橋上雙層大型拖車,油門踩到底,速度直接轉到兩百,出租車馬力全開竄上高架。
雪佛蘭見他加速,速度提得比他更快,眼見着就已經追平了,只聽牧羊犬焦急大喊:“再快點啊”
不能再快了。
張陽等的就是這時候,手下突然換擋變道,出租車猛地降速撤開,車子裏三個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只見那輛衝出去的雪佛蘭已經脫弓的箭似的射到了前頭,車頭都來不及換方向直接跑上了拖車,和拖車夾板上的那輛報廢的小轎車狠狠撞在一起。
廢車車尾整個被掀起來,車身脫離了夾板在空中拋出三百六十度,雪佛蘭的車頭與他在空中相吻,兩車牽絆着直接掉下橋去,只聽雄渾的一聲轟響,從橋下隱隱透出火光來。
“漂亮喔吼”牧羊犬歡呼一聲:“真他媽爽快”
黃色出租車帶着兩輛雪佛蘭順利下橋,城區的萬千霓虹在前方招搖誘惑。
紐皮的晚風鼓譟而寒冷,吹得張陽頭皮發麻僵硬。他的心又是一團火熱,心臟跳得太快了,甚至產生眩暈的感覺。m國在他眼裏就是一杆火力十足的衝鋒槍,既美麗又致命。
追逐變得異常激烈。張陽儘量往人多燈亮的地方開,出租車在拐彎處一個漂移,車尾甩出兩百七十度轉個直角。卻見前方是施工路段,交警揮着熒光棒示意前方路段不能通行。
張陽啐了一聲,後視鏡倒映出追兵的身影。他一咬牙,換倒車檔,制動全鬆開,車子直直地朝着追兵撞過去。牧羊犬哇哇大叫:“會撞上的你瘋了停下停下”
後頭的車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硬生生撞過來,但這時候想要打方向躲開已經晚了,車子本來的速度就很快,帶着慣性還在往前衝。
前面張陽的車子已經撞到了跟前,轟地將雪佛蘭的車頭直接撞扁,發動機蓋冒起煙來,車頭還是朝前,車尾被撞地甩出旁邊至少六十度。
第二輛雪佛蘭緊跟在後面,突然前方被撞的車甩尾過來,狠狠地擦了一下它的車頭,把它也撞偏了身。張陽卻還在倒車,彷彿壓根沒看到這起連環事故,出租車直行着從路口出去。
“你真是不要命了”牧羊犬昏昏沉沉地念叨:“這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終於從死路走出來,出租車後尾已經被撞得變形,後車廂裏的那位司機還是不是活着現在真的不好說。張陽一邊觀察路面一邊確定是否還有追兵,他有點煩躁,沒完沒了的追逐讓人厭倦。
很快,最後的雪佛蘭出現,它被撞的程度不算嚴重,於是原地掉了個頭又追上來。
牧羊犬忍不住了,在他們剩餘的武器裏找到一把m92,被李夢瑤按住:“你要幹什麼這裏是m國城區,不是非洲原始森林,你這樣在街上開槍很容易引來警察的,知不知道”
不需要他開槍,交警已經注意到這些瘋狂的飆車者了。
紅藍相間的警燈亮起來,擴音器警告:“前方請靠邊停車前方請靠邊停車”
張陽心裏一沉,只見前方兩輛警車攔住了去路。他下意識地踩下制動,出租車停下來。後方的雪佛蘭運氣也不好,見到有警車本來想逃,沒想到後面也被警車堵住。
他們這樣在城區裏大鬧一場,又是超速又是撞車的,沒有出動直升機已經很好了。
嗚嗚的警鳴聲中,十來名交警舉槍靠近,將他們包圍。
“雙手離開方向盤舉高不要動”警察呵斥道。
張陽沉默地照做,警察打開車門將他拉下來,給他的手上拷。四個人一車全拉去了警察局。
搜身、拍照、問話,所有流程走下來又是好幾個小時。
牧羊犬調侃:“還是來m國第一天,就進警察局了。我們也真夠可以的。”
“現在怎麼辦”刑知非靠着牆,焦慮地看着鐵柵欄:“要請律師嗎我們能請律師嗎”
李夢瑤最熟悉情況:“能。如果我們請不起律師,政府會幫我們請律師,雖然資質不會太好,但律師肯定會有。
現在最好是什麼都不說,以免說多錯多,我們的罪名不少,搶劫、傷人、非法持槍、違反交通法規要是沒有好的律師,就等着被遣送回非洲吧。”
“鑽石還能要回來嗎”刑知非擔心這個,他們的鑽石被警察收繳了。
“我也不清楚。”李夢瑤揉了揉太陽穴:“還是要儘快見到律師纔好。”
她在腦袋裏搜索可以尋求幫助的朋友和同學,有幾個電話她覺得可以打。
張陽說:“該求人就求人,只要能出去。帆船手那邊肯定也有動作,我們不能讓他先把鑽石拿到手。”
“我有個學長家裏是紐皮州的,從前我們在同一個讀書俱樂部,關係還不錯,我還去參加了他姐姐的婚禮。我可以問問,但我不能保證人家願意幫忙。”
李夢瑤感嘆:“我現在落到這個田地,他還能接我的電話就已經不錯了。”
沒想到電話打完回來,李夢瑤情緒很好:“沒事了,可以出去了。”
牧羊犬從座位上跳起來:“真的”
“學長很願意幫忙。”李夢瑤高興地說:“他們家和警察局長家裏剛好有點交情,放人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先交了保釋金出去,後續律師會處理的。
那個司機沒有死,只是受了點傷,我們的事情不會很大。最快今天晚上,最晚明天早上我們就能出去。學長會派人來接我們。”
有關係就是好,牧羊犬感嘆:“不錯嘛,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張陽也鬆了一口氣。
“我還打聽到了一點關於帆船手的事情,”李夢瑤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