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八人才剛走,秦意歡便出現在院子門口,惹得正在綠珠嚇了一大跳。
她平時就不喜歡綠珠,忍不住皺眉,語氣有些不大好:“意歡小姐怎麼過來了”
“大姐姐在嗎”秦意歡心神不寧,也就沒注意到她的語氣。
秦臻聞聲,朝外看了一眼,朗聲道:“進來。”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來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過了許久,秦意歡這纔開口道:“大姐姐你回來之前,大伯被皇上叫進宮了。”
聞言,秦臻眉梢一挑,哦豁,小皇帝終於捨得出門了
“你說,皇上這幾日到底怎麼了,朝也不上,也不讓人接近,據說即使是桑姐姐,也被擋在了殿外。”
這幾日,坊間有着不少傳聞,大部分都在猜測皇帝是不是染上了什麼惡疾。
而聽到她的擔憂,秦臻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那本冊子看的如何了”
那日司無忌離去後,冊子便又讓人送到了她手中,秦意歡雖然不明白是何意,但也沒多問。
聽她問道這個,秦意歡的臉羞得通紅:“都看完了。”
秦臻微微點頭:“嗯,不僅要看完,還得融會貫通,這樣”
話音未落,門外,紅袖匆匆走了進來:“小姐,侯爺帶着一個人回來了。”
若說只是尋常人,以紅袖的性格,是斷然不會這般的,只見她快步走向秦臻身邊,湊到她耳根說道:“是皇上,穿着便服,來因不明。”
“你確定是皇上”
紅袖重重點了點頭,表情嚴肅。
這就怪了,皇帝不僅跟人溝通了,居然還跟秦淮生一起回來的
這葫蘆裏又賣的什麼藥
秦意歡離得不遠,所以也聽到了,頓時坐的筆直,聲線拔高了些許:“你說什麼”
她一雙眼睛胡亂瞟動着,顯然已是亂了心神。
秦臻眯了眯眼,莫非,相公館的事情被小皇帝查到了
但很快,她將這個想法否決,若真查到是她,來的肯定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這種奇恥大辱,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
不過既然來了,這麼好的機會,可千萬不能放過。
“這樣吧,意歡你稍後”
說着,秦臻低聲跟秦意歡說了幾句,讓紅袖拿了個斗篷跟一個冊子,便出門了。
秦淮生的書房,小皇帝面色憔悴,一雙眼睛裏面滿是血絲,他語氣憤懣,卻又壓的極低。
“秦愛卿,你也聽說了,隋陽國的使臣假借大皇子不見之名,竟敢染指我朝土地,司無忌竟然還想跟他們和談,我堂堂梁月國,是不敢打戰嗎”
“皇上說的極是,現如今梁月國兵強馬壯,若是他們想打,咱們還是有勝算的。”秦淮生順着說道。
皇帝見狀,冷哼一聲,惡狠狠道:“朕休息這幾日,他竟敢私做主張跟隋陽國的人談判,簡直不將朕放在眼裏,若是再往後,他還不得造反”
秦淮生心神一凜,立刻道:“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他即使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屆時,只會被萬名唾罵。”
“不不,老臣口誤,口誤。”
“哼。”
皇帝看了他一眼,轉身準備坐下,但似乎想起什麼,轉過身,按着桌邊,緩緩地坐了下去。
“全天下都知道司無忌喜歡你那大女兒,你怎麼看”
“這老臣自然不會將女兒嫁給那種狼子野心之人”秦淮生立刻聊表忠心。
皇帝還算滿意,旋即從袖口抽出一塊明黃色的絹布遞了過去:“你看看。”
秦淮生接過,頓時渾身一震。
這是一道賜婚聖旨,還是手諭。
賜給誰
自然是秦臻,而另一方,則是墨離。
“稍後等朕離去,你就將這封手諭公之於衆,屆時,再看他有什麼法子搗亂。”皇帝聲音低沉:“這可是朕給你最後的機會了,若還是沒成”
察覺到皇帝的眼神,秦淮生頓時重重點頭:“老臣定會辦好此事。”
聽到他的保證,皇帝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些,他往後靠了靠,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曼妙的身姿。
卻在這時,似乎有一道似有若無的樂聲傳來。
“父親,臻兒求見。”
門外,秦臻的聲音響起。
秦淮生立刻收起手諭,語氣不悅道:“不是說了,誰都別來打擾”
秦臻微微一笑:“實在是平時也見不到父親一面,只好趁着您在書房之際過來了,畢竟馬上就是年關,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做定奪。”
過年了要買東西確實不假,但她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門“嘩啦”一下打開,秦淮生略微生氣的臉出現,正要說話,卻聽見那樂聲因爲開了門更大了些,頓時喝道:“是誰在彈琴。”
皇帝在這裏,擾了他,整個秦府都要遭殃
然而,秦臻目不斜視,沒去看裏面那人,緩緩道:“是意歡妹妹在練舞呢,說是到了年關之際,要好好表演一番。”
皇帝眼神瞬間一亮,從裏面走了出來:“你是說,是她在練舞”
看見他,秦臻瞬間裝作一臉驚慌要跪拜:“臣女不知皇上再此,失了禮數”
“無妨。”
皇帝揮了揮手,憔悴的面容似乎有些容光煥發的痕跡。
也不知是秦淮生答應了婚事,還是因爲心中想着秦意歡,以至於她之前頂撞過自己的事都拋諸腦後了。
“意歡在何處”他語氣略微焦急。
秦淮生一聽,瞬間如臨大敵,他如何看不出皇帝的情緒。
若秦意歡當真被看中那可就難辦了
於是連忙出聲道:“皇上,意歡那些舞姿登不得大雅之堂,您若是想看,臣帶您去”
“誰說登不得大雅之堂”瞬間,皇帝犀利的眼神看去,冰涼無比。
秦淮生瞬間打了個寒噤,竟不知如何再說。
這時,秦臻微微一笑:“既然皇上想一飽眼福,還請您跟臣女往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