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灩瀲 >第二十六章 你果然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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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笙說完,反揹着手,揮開那隻不斷扯自己衣襬的爪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扶樂神姬,見她始終都是一副溫婉大方,舉止優雅的樣子,反倒是自己成了跳樑小醜般。

    隨即露齒一笑,伸手把扶樂神姬手裏端的那杯酒接過,單手叉腰,豪氣沖天般一仰而盡,見扶樂神姬終於美目大睜,又將空酒杯放回扶樂那狀似還端着酒的手裏,道:“帝尊早已辟穀,這些俗物不便喫,你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扶樂神姬看着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捏着酒杯的手一陣陣泛白,顯然是被這個無禮野蠻的小子氣得不輕,但她不能發作,因她是扶樂神姬,是女子學習禮儀的典範。

    當銀笙以爲扶樂神姬會當衆對自己說教一番時,不料她只是對着自己頷首,氣度好得不行:“這位小仙童是玄清尊座下的弟子”

    這話扶樂神姬問的是玄清尊,回答她的卻是蘇木。

    “帝尊從不收徒,這是很早以前就立下的規矩,銀笙只是受帝尊點撥,從水雲間來的小仙姬。她這性子野得很,竟是冒犯了神姬,蘇木在這裏代她與神姬賠禮了。”

    扶樂神姬聽罷,展顏一笑,自是不會計較,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仙姬罷了,若與她計較倒還失了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席前那不言一語,面上清淺的男子,心底有些失望,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與蘇木客套幾句,走回到自己的席位款款坐好。

    只是眼角餘光不免多掃了銀笙幾眼,怪不得剛纔看着此人覺得有些違和,原來是個女兒家,但非得作男兒家打扮,果真是野得很。

    君帝見此也不便多說什麼,這小仙姬還承着扶樂一個恩情,她如是說也無不妥之處,眼瞅着玄清尊對此也置之不理,這小仙姬又得蘇木神君這般維護,其在虛庭峯的地位就可見一斑,不到萬不得已,還是閉隻眼讓其過去。

    君帝一臉和煦,狀似玩笑般道了一句:“仙姬性格爽朗,不拘小節,甚是難得。”

    衆人還在驚訝於銀笙的無禮,覺得此人會否太恃寵而驕了些,便是有玄清尊在背後撐着,可扶樂神姬敬酒是多大的榮幸。

    縱然玄清尊的品階還要高於扶樂神姬,但這場宴會的正角兒都親自來敬酒了,這點面子想必玄清尊是不會不給的,可你一個小仙姬,沒名沒分的,瞎湊什麼熱鬧,還敢搶在玄清尊前頭說話,真是目無尊卑。

    聽說這扶樂神姬與玄清尊可是彼此有意,但礙於某些規矩,兩人並未表明心跡,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私語一番,你這麼橫插一槓,不是做了那棒打鴛鴦的棍子麼

    如此教扶樂神姬下不來臺面,着實令人可氣得很,可扶樂神姬的君父都不計較些什麼,自己這些旁人就更沒有理由說話了,只能暗暗在心裏爲扶樂神姬小小的不忿一下。

    銀笙不知道自己的惡名已經在神界開始蔓延了,就因爲她爲玄清尊擋了一回酒,說了幾句大實話,以致後來她每每到得彌羅峯,或者去其它幾峯串個門,個個都嫌棄的避開她,教她鬱悶了好一陣。當然,此爲後話,暫且不提,且說當下。

    銀笙自知一遇到帝尊的事,自己便有些衝動,但是轉念一想,若自己不看嚴些,單就扶樂神姬這麼一個如花似玉,叫自己看了都難免心動的女子,帝尊都不免側目了幾次,若多來幾個這樣的女子,那這橫亙在追夫道路上的怕就是千溝萬壑。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此嬌喘微微,淚光點點的女子,怕是沒有哪個男子把持得住。

    何況帝尊還是男人中的佼佼者,自己一個倏忽,帝尊可能就被這些個母狼叼走了。

    想罷,銀笙頗有危機感的蹭到玄清尊身旁,開始小聲嘀咕:“唉這扶樂神姬美是美矣,但卻有點美中不足。”

    說完悄悄看了玄清尊一眼,見其沒什麼反應,繼續道:“扶樂神姬她眼神不好使,本來我養了她的魂魄萬年,也不圖她能夠報個恩什麼的,可她好歹說聲謝謝吧但她非但沒說,還徹底將我忽視了個遍,而且她偏偏將那份恩情算在帝尊的頭上,非得與帝尊揪扯不清,我出言提醒,可是爲了不教旁人看她笑話。當然了,欠我的情就等於欠帝尊的情,但是換作男子可以,換作女子就不行了。帝尊,你說是不是”

    玄清尊聽着那道喋喋不休的聲音,發現自己與銀笙多相處一日,便能看到她又一面的不同,巧舌如簧,野性難訓卻又機敏過人,如今連編排旁人都會了。

    觀殿內人多眼雜,玄清尊只得傳音於銀笙,背後不言他人之過,不編排誹謗他人,這幾日教你習字,可都有學進去

    銀笙自覺這話是維護那扶樂神姬,不禁大睜圓眼,篤定道:“帝尊,你是不是看上那扶樂神姬了”

    玄清尊覷了身旁的小人兒一眼,聲音涼涼道:“並未。”

    銀笙心裏正鬱悶着,看了扶樂神姬一眼,便有些不信的繼續嘀咕:“扶樂神姬長得多美啊我都心動了,帝尊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沒感覺”說完,撇撇嘴,手無意識的抓起一杯酒悶頭喝下。

    玄清尊側首,看着喝悶酒的小人兒,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滯留在心口,撓得人心尖發癢,無端教人煩悶,想去忽略,可是看着銀笙,便又愈發清晰深刻。

    就好像身體裏那股暴戾的血脈將要爆發一樣,玄清尊壓下銀笙還欲拿酒的手,看着銀笙燦若燭光的眸子重複道:“並未。”

    銀笙看着玄清尊如此認真的神色,一顆心莫名跳動得厲害,臉色開始不自覺微紅,爲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只得打着哈哈退回自己的席位。

    可她剛起身,就被玄清尊一把抓住手腕,而且正好把着她的命脈。

    銀笙低頭,順着那隻捏住自己命脈,過分好看的手看去,看到玄清尊眼裏的一道紅光一閃而過,面色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銀笙手一抖,差點沒把這隻骨節分明,然而手指正在慢慢加重力道的手給甩開去。

    玄清尊體內的魔脈再一次甦醒,依舊沒有任何預兆,讓銀笙有些猝不及防。

    命門被捏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狠下死手,已變成另一個性格的玄清尊手裏,銀笙不敢輕易惹怒這個脾氣暴躁的人,只得順勢坐下,用另一隻手悄悄向蘇木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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