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灩瀲 >第二十九章 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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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坐於右首第三席一直未說話的普賢真君,左手拂塵一甩,躬身道:“方纔一直覺得那位仙姬眼熟得很,原來是白日裏在庭驛大鬧一場,爾後也如這般消失不見的那個小少年,沒想到她是個女娃娃,本君一時眼拙,竟是沒有認出來。”

    君帝面色一凜,不怒自威道:“竟還有此事真君可知事情原委,這個小仙姬當真如此無法無天,不過第一次來彌羅峯就不把衆位卿家放在眼裏。”

    蘇木心裏咯噔一下,君帝說這番話分明是想把銀笙的罪名放大,教帝尊都包庇不得,否則,就是無視整個天家,無視這殿內的一衆仙僚,若不交出銀笙治罪,就是與之作對。

    君帝這一步棋,該說他是下得妙還是不妙呢,殺雞儆猴,也要選好對象。

    蘇木眯着眸子,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對着上首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卑不亢道:“君帝,銀笙性子雖野,卻是個能明辨是非之人,斷然不會沒有緣由的去擾諸位仙僚興致。”

    接着,蘇木眸光一轉,睨着普賢真君道:“普賢真君說話這般模凌兩可,叫人聽了難免會想左,不若讓當時在庭驛親眼目睹此事的仙僚們,一一叫到本神君跟前,說道說道,不巧得很,本神君剛好會點辨別真假的術法,此時使用倒是正好,他們說的是否與事實相符,本神君只須一探便知。不知君帝與普賢真君意下如何”

    半晌,見衆人不爲所動,蘇木冷冷道:“怎麼,怕本神君使詐不成,君帝在此,本神君怕是還沒有那個本事能在君帝面前耍那些齷蹉把戲,還是說,你們在顧及什麼,不如讓本神君猜猜,啊該不會”

    “蘇木神君”

    普賢真君大聲呵斥,只見他面色漲得通紅,語帶羞憤道:“本君不過隨意提一句,並未說那女娃不是,神君便要如此不依不饒,實在有失身份。”

    “呵,普賢真君這隨意一提,竟是教君帝把銀笙理解爲無法無天,不把衆位仙僚放在眼裏的小仙,本神君亦不過是實事求是,想了這麼個可以讓衆神信服的法子,倒是不知怎麼就惹得普賢真君你不快了。”

    蘇木對着上首拱手,話卻是看着普賢真君說的:“此事權由君帝定奪,此法子行或不行,皆由君帝金口玉言,普賢真君可是有異義”

    蘇木,你不過就是玄清尊身邊的一條狗,君帝賜予你神君的品階,你便如此目中無人,你以爲你還能囂張到幾時。普賢真君掩藏起眼底的憤恨,臉上繃着一抹假笑道:“蘇木神君說的極是,本君,自是沒有任何異義。”

    君帝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擺手道:“罷了罷了,此事就此作罷,蘇木神君與普賢真君莫要因那小仙姬生了嫌隙,既是事出有因,宴會結束,本帝自會還那小仙姬一個清白。”

    蘇木還欲說話,被扶渚悄無聲息擋下,扶渚對着蘇木搖了下頭,傳音道:“蘇木神君還是就此打住吧,君父既然出面做了這個和事佬,就是不想看到神君與普賢真君傷了和氣,若真追究起來,不管銀笙是否有無過錯,爲了維護天家顏面,都少不得一番責罰。”

    “小小責罰算得了什麼,此事若不說個清楚,那銀笙日後不就得揹負着恃寵而驕,野蠻任性的不良名聲,本神君不信你沒看出,你君父此舉,雖是免了銀笙罪責,實則是把銀笙推到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風口浪尖上。”

    扶渚苦笑:“神君說的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難道不怕我說與君父聽”

    “隨你,不過以後讓銀笙提防着你一二便可。”

    “神君,人言可畏,你切不可做得太過。”

    蘇木冷眸一掃,入眼的皆是扶渚眼底藏不住的關心。

    “可以放開你的那隻手了,本神君不過幫着銀笙試試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朋友而已。你真當本神君腦子不清醒麼。”

    扶渚聞言,手指剛感到一陣刺痛,就見那蘇木翩翩然走開,他對蘇木說的這個半路朋友一詞有些不明所以。方纔,銀笙與蘇木神君到底說了什麼。

    蘇木輕嗤一聲,瞥了扶渚一眼,能說什麼,不過就是帝尊體內的暴戾快壓制不住,自己先讓銀笙帶帝尊離開,而銀笙讓自己向二皇子解釋一下,說什麼,既然認了二皇子這個半路朋友,就不會食言之類的。

    蘇木坐於席上,掐着手指,無聊的算着時辰,也不知銀笙能否應付魔脈甦醒的帝尊,還有半個時辰不到筵席便結束了,銀笙,你可得堅持住了。

    半個時辰後,君帝宣佈筵席息,蘇木剛要起身離開卻被君帝留了下來。

    “蘇木神君且慢。”

    “君帝還有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關於那個小仙姬,本帝決定讓其隨扶樂去長佑山學習學習女子的一些禮儀。”

    君帝笑道:“神君不必多慮,是本帝想着你們虛庭峯都是男子,有些事情還是交由女子來教較爲方便。”

    “君帝說的有些事是指哪些事,想來君帝是誤會什麼了,銀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會端個茶倒個水便可,旁的事也用不到她。”

    “縱然如此,一些行爲舉止的規範也該學學,萬不可再發生如今日這般失禮之事。神君擇日便送那丫鬟去長佑山吧。”君帝語氣有些冷硬,無形釋放着周身的帝王威壓。

    “此事蘇木怕是做不了主,恐得問問帝尊的意思。銀笙雖然只是一介小小的仙姬,但也是親得帝尊賜名,跟隨帝尊修習。君帝若是覺得帝尊教得不好,大可遣使神去虛庭峯向帝尊說明,莫要再爲難本神君。”蘇木語氣盡顯疏離淡漠,他說完便向君帝拜別,走得十分灑脫。

    路過扶樂神姬身旁,連片眼角餘光都不吝掃一下。

    扶樂神姬早在銀笙抓着玄清尊的手離開時,心裏就憋着一把火,如今這把火不得發泄,越憋越大。連離她有些遠的君帝都察覺到她的不對。

    不過扶樂神姬很快便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告之君帝自己身子忽然不爽利,便匆匆退了下去。君帝也沒注意到扶樂神姬的失禮之處,以爲她只是不適,忙囑咐她好好休養,又叫來幾個得力的宮娥,左右輕扶着扶樂去到偏殿歇息。

    再說另一邊,蘇木這纔剛跨出玄天門,就被扶渚攔住了去路。蘇木不言一語的看着扶渚,等着對方先開口說話。

    “蘇木神君如此匆忙離開可是有什麼急事方纔在大殿之上,神君說要去我那簡陋的尚禪宮觀一觀筆墨丹青,可等我將衆仙僚送走才發現神君已不在詹寰殿,這才急忙尋到此處,神君是否有雅興隨我去尚禪宮坐坐。”

    “蘇木先在這裏謝過二皇子,今日便不必了,經過剛纔一事,蘇木確實沒有什麼興致,改日吧。”蘇木一臉疲憊的說道。

    扶渚見此也不便多留,只與蘇木道自己近日又尋得一幅字畫,邀蘇木有空定要到尚禪宮與他一道品賞。

    蘇木卻突然神祕一笑:“不巧得很,剛好近日我外出遊歷時也得了幅名畫。”

    “哦,神君此話何解瞧着神君的樣子,可是還遇到些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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