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二皇子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那方纔自己與蘇木說的那一番話豈不是教他聽去了。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自己話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寶貝的不得了的妹妹扶樂神姬,這真是作孽啊
果然是天道好輪迴,只這現世報來得未免太快了。銀笙在心裏好一番天人交戰,想着該怎麼對這位寵愛妹妹的哥哥好好表達一下自己的萬般不是,卻聽得對方傳來驚喜的聲音。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二皇子,是挺巧的”看着扶渚行爲謙遜有禮,還是有轉寰的餘地的,該有的客氣是要有的,他若不問,我便也裝作不知,銀笙心裏開始盤算起厲害關係來。
“說來,剛纔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現在我若問起,不知會否唐突了姑娘”見女子面色突然抽搐一下,扶渚極自然的頓下,復又問。
銀笙乾笑一聲:“呵呵,二皇子折煞銀笙了,我就是一名小小的仙姬,承蒙二皇子不嫌棄,以後喚我銀笙便是。”
扶渚頷首,十分好客的爲銀笙盛滿酒水,擡手示意銀笙。
見拒絕不得,銀笙只好端起酒杯,剛要象徵性的泯一口,眼角餘光好死不死瞥到玄清尊此刻能掐出墨來得黑沉的臉,手一抖,酒水灑了半數。
而蘇木正好在向扶渚敬酒,也因此扶渚的注意力被轉移,並未察覺到銀笙的異樣,只是看着銀笙此刻正襟危坐的樣子,以爲她是因爲人多,顧及自己的皇子身份。
扶渚不知與蘇木說了些什麼,就見他隨手一揚,蘇木席旁已然多了一張新的席子,兩人拱手執禮,舉杯對飲,大有相談甚歡之意。
銀笙琢磨着,應是二皇子藉此做掩護,想要詢問自己關於那兩個身份不明之人是否查出之事。
殿內人數雖多,但確實沒有可疑之人,並不是自己沒有上心,而是在進殿時自己就已查探過,殿內所有人無一人與那兩人相似,但是也要排除偷襲自己的那個人,那人偷襲自己時速度太快,自己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魂力就已中招。
這麼一想,銀笙忽然覺得有些臉熱,自己一時託大,沒找到那兩人也就罷了,可這說出去實在丟人得緊。
如此一想,果真是如蘇木說得那般,自己怎竟招惹些麻煩事,而且就目前而言,這麻煩事還無解。
可不管有解無解,還是與二皇子說明白爲好,也好教他心裏有底不是。
銀笙挪啊挪,挪到扶渚身後,小聲道:“二皇子,你不必理會我,就這樣聽我說即可。”
扶渚剛要點頭,一旁的蘇木已拉着他高談闊論起來,尤其是講到書墨丹青,蘇木竟是比之扶渚這嗜丹青如命的二皇子還要眉飛色舞。
“早就聽聞二皇子也擅於收藏一些名人大家之作,聽說你那尚禪宮可是集錄了上萬卷筆墨丹青,卷卷皆屬上上品,二皇子可否讓小神去觀上一觀,解解這心底的饞欲”
扶渚心理惦記着銀笙要與自己說的話,至於蘇木說了什麼,他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是應付似的點點頭。
蘇木心裏冷笑,面上卻作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忙不迭對着扶渚道謝,扶渚隨意擺擺手,不甚在意。
因着此刻,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身後的小女人身上,聽着她不緊不慢的向自己講述那兩名不明男子的事,聲音不算溫婉輕柔,卻讓人十分舒服。
“那兩名男子中的一人,我敢肯定的是與我交手的那名中年子已不在殿內,而偷襲我的那名青年男子或許在殿內,或許不在。他們目的不純,這一次的目標是二皇子,他們潛入你宮內盜取東西,得手與否暫且不論,下一次的目標可能就是在座的這些人當中的某一人,且君帝猶甚,所以二皇子還是暗中派人將君帝保護起來,畢竟有備無患。”
扶渚搖頭:“銀笙已經幫了我大忙,何來慚愧之說,況且這本就是尚禪宮的事,銀笙能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爲我找人,本當致謝意,哪有怪罪之理,你那句道歉生生教我難受的緊。”
“呃,那這個事兒就不提了,但人,我會繼續替你留意的。”
扶渚會心一笑:“那便再次勞煩銀笙了。”
“不勞煩,不勞煩,我不也說了,我也是受害者,找那兩人也是爲我自己討個說法而已。”
這時蘇木突然湊上來,拉着銀笙走到半邊嘰裏咕嚕說着什麼,銀笙看着已經起身的玄清尊,對着蘇木道了句:“我知道了,我會與帝尊在玄天門二里外的那個小山坳等你。”
說完,銀笙徑直越過扶渚攔在玄清尊身前,沒有理會衆人投來的目光,她捏了個決,帶着玄清尊消失在原地,留下面面相覷的衆人。
這唱的是哪一齣,一時大殿之上譁然不已,蘇木站在大殿中央,對着一衆仙僚及君帝執了個禮,纔開始講道:“方纔提前離宴之事確實是我們失禮在先,擾了諸位的雅興,蘇木在這裏賠不是。”
君帝今日連被同一人下了兩次顏面,且還是一個小小的仙姬,不可謂不生氣,但礙於她是虛庭峯的人,又不得不壓下心中怒氣,聲音帶着幾分凌厲,眼裏好似隨時噴得出火來般,質問蘇木。
“蘇木神君,這是怎麼回事”
“回稟君帝,都是小神身邊那頑劣的野丫頭多吃了幾杯酒水,撒的酒瘋罷了。她是被我家帝尊給撿到的,至此便多依賴我家帝尊些,帝尊憐其生來無父無母,對她的管束上便有些不忍,不料這丫頭性子野,不知這天宮的規矩,冒犯了諸位,蘇木代她賠禮了。”
衆人交頭接耳,君帝見蘇木如此明顯的維護之意,面色一時也有些難看,聽蘇木話中之意,玄清尊對那小仙姬分明寵愛得緊。
不過再如何得玄清尊寵愛,終究只是一個仙姬,可她一次次不把天家顏面放在眼裏,先是對扶樂不敬,後又不待筵席結束,不行禮不問安,兀自我行我素,攜了玄清尊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離開,這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要效仿她這般。
蘇木此刻心絃緊繃,天家顏面有被多看中,他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但是帝尊情況特殊,不能出現任何紕漏,自己必須留下給衆人一個解釋,所以,罪名得由銀笙先擔着,縱然自己有心維護,但是這次看君帝的神色,想必不會善了此事。
若君帝當真不放過銀笙,那只有自己替銀笙受罰,左右不過挨幾道天雷,幾道鞭子,自己斷不會讓一個女子來頂罪。
蘇木思慮萬千,冷不防聽到一道女聲想起。
“君父,既然蘇木神君說那女子頑劣不堪,不若將那女子交於扶樂,教她些宮規禮儀,好教她日後不會再如此般冒失。這在神界還好,君父及諸位仙僚大義不予計較,若是出了神界,在外面鬧些笑話回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