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毓魔皇與玄清尊再一次不歡而散,崇恩聖帝等衆人,爲此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難免擔心起已被魔界取走的天地盟約。
這極毓果如老天帝所言那般,生來便是性情兩極之人,要麼至善成佛,要麼至惡墮獄,可他的一生,受其兄長影響頗多,極兀的死,徹底激起他心底的惡念,可玄清尊卻是他心底僅存的善念,也因此,老天帝纔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玄清尊之名刻在神籍簿上。
老天帝在世時便與衆神醒言,魔界氣數無窮盡,斬之不終,滅之不盡,唯有鎮壓,阻其繼續壯大,方能還世間太平。
如今天地盟約已被取走,那些天地規則亦不再起任何作用,玄清尊體內流淌的到底是魔主的血,若有一日他反了這神界衆人不敢再想下去,唯今便是隻得以十二萬個仔細去對待這尊煞神。
君帝擡眸凝着極毓消失的方向,意味不明道:“極毓此行,玄清尊如何看”
“君帝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見玄清尊擡腳欲離去,君帝忽道:“表舅已許久未去祖王姑的緋煙宮,倒是渚兒得空便會去坐坐,本君命了兩名宮娥每日過去灑掃,想來也不會擾到祖王姑清淨。”
玄清尊背影一頓:“君帝是萬古帝王,本尊是臣,日後還是莫要再喚本尊表舅二字,喚本尊尊稱即可,再者,多謝君帝費心”
玄清尊說完,帶着銀笙和鳳淨塵於原地消失,很快便抵達虛庭峯峯門外,日及適才將野出去玩的鴒要找回來,覺到玄清尊回峯,忙趕來迎接,不料見到與玄清尊一道回來的銀笙,以及她身後站的小童。
日及向玄清尊行了個禮,慢行兩步跟在其身後,借空打趣銀笙道:“在凡界野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回來了”
銀笙將貳負扔他身上道:“我在凡界的那兩月,於神界而言不過就是兩個時辰,瞧你那語氣酸的。”
日及無視貳負嫌棄的目光,兀自抱着它問銀笙:“我瞧着你身後那孩子甚是有修煉天賦,你擱哪撿來的要不你把他給我,當我的小仙童如何”
銀笙一口回絕:“不給,他現在是我的小徒兒,做你的仙童也忒委屈了。”
日及嗤笑:“誤人子弟,你能教他什麼”
“你與我比劃一番,自然就知道我教不教得了。”
日及擡首瞧了自家帝尊幾眼,抱着貳負默默回了幻脩閣。
銀笙與玄清尊一道回了竹蘭殿,兩人簡單說了幾句,銀笙本欲領着鳳淨塵回青淵閣,玄清尊卻另爲鳳淨塵安排了住處,虛庭峯有不少閒置的院落,但人就那麼幾個,對此銀笙毫無異義,兀自閃身回了青淵閣。
鳳淨塵侷促的站在原地,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玄清尊掃他一眼,帶着些許打量的目光:“疏狂可有在你身上”
鳳淨塵微愣,旋即反應過來,忙從袖中拿出疏狂遞與玄清尊,雖心有疑慮,卻是不言一語。
玄清尊將鳳淨塵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裏,他道:“手伸過來”
鳳淨塵依言照做。
“疏狂性狂,以你現在的修爲還駕馭不了它,方纔我已封印疏狂的七層力量。
今後你修煉時,每增強一分己身之力,疏狂身上的封印便會相應減弱,若無事便退下罷”
鳳淨塵躬身執禮:“謝帝尊”
半晌,見鳳淨塵還呆立在原地,玄清尊在博古架上翻找典籍的動作不變,他問道:“還有何事”
鳳淨塵一時有些窘迫,他支吾着:“我不知道玓院怎麼走”
玄清尊轉過身來,放下手中典籍,方要喚天兕進殿,忽想起他還留在凡界,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心道,回頭還是讓君帝送來幾個宮娥宮侍。
鳳淨塵捏緊手中琴簫,紅着小臉道:“只需帝尊指個方向,我便能自己尋去”
玄清尊點頭,果只擡手指向一個方位,鳳淨塵頷首,轉身快步離去。
就在鳳淨塵離開後不久,玄清尊忽起身跌撞着走進內室,眸子似要溢出血般,他閉緊眼眸,擡手隔着屏風,快速劃下一道仙障,繼而一把扯開上身衣襟,脖頸處,是裂開的幾道血痕。
這一次,魔脈比他想象中要來得迅猛,竟不惜以自殘身軀的方式來向自己挑釁,在凡界那次,爲壓制這股魔脈,他確實有些急進了。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玄清尊原本緊握的拳頭突然一鬆,他慢慢攏好衣襟,勾脣一笑:“你壓制本尊已經夠久了,這一次,本尊定會好好利用這個身體,讓六界,不得安寧。你叔父不也是想讓本尊回魔界當魔主麼,正好本尊也想去魔界玩玩”
晚飯時分。
天兕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正巧遇上要去日及那處用膳的銀笙,天兕見面就與銀笙動起手來,兩人一路打到幻脩閣,還未踏進閣內,日及倒先飛身出來。
不待銀笙與天兕反應,日及大喊:“躲開”
天兕還未及回頭,一道赤玄之力以千鈞之勢襲向他的背心,日及化出鳳離劍,一劍斬去半數玄力,天兕被餘下的玄力擊中,當即吐出幾口血,日及忙飛身扶過他退至一邊。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銀笙閃身擋在日及兩人身前,單手持螭龍對着早已神志不清的玄清尊。
銀笙緊盯着踏步踱來的玄清尊,頭也不回地問:“天兕,可還能堅持”
天兕吐掉嘴裏的血跡,單手搭在日及肩上緩緩站起。
“我沒事,先合力替帝尊壓制魔脈。”
銀笙點頭,看向身前的男子,看到他眸中對自己的陌生,銀笙深吸一口氣,對天兕二人道:“此次長昔好像又不認識我,呆會壓制他的魔脈時,他必然牴觸會我,若我出事,你們不必管。”
天兕道:“我們誰也不可以有事,傷了其中一人,不是帝尊所願,更不是你我所願。”
銀笙看着此次明顯異常的玄清尊,心裏的不安在逐漸加大,長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