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三星,血海,陰古,天樞,太乙,以此金針刺入三分。”
“百會半分。”
“神庭一分。”
天兕凜着臉,快速說道。
日及與銀笙手中各捏着三枚金針,三人呈合圍之勢,或進或退,或緩或急,與玄清尊周旋開來,然他們每一次的進攻都被玄清尊輕易化解。
天兕不顧嘴角留下的血跡,咬牙繼續道:“我刺帝尊的承靈穴,日及玉枕,銀笙俞府。”
三人遂而身形一動,銀笙右掌向前推送,玄清尊並指隔開她的招式,繼而下身避開日及與天兕的上下攻勢,轉手將銀笙三人震開。
霸道無比的罡風挾裹着塵沙,在幾人之間獵獵作響。
天兕的傷勢再次加重,他踉蹌兩步方纔站穩,日及被震摔在一株三寸長刺的灌木中,手臂,背部皆被插入斷刺,銀笙砸在牆上,方落地又以螭龍化網,騰身朝玄清尊縛去。
玄清尊看着某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掌下慢慢蓄力,似不把銀笙這般不痛不癢的打鬧看在眼裏一樣。
轉而看向銀笙手裏的法器,玄清尊不悅道:“本尊的螭龍怎會在你手上你又是誰”
銀笙微頓,前幾次長昔魔脈甦醒,雖說不記得與自己發生的大部分事,但他到底記得自己是誰,可這一次,他竟真的把自己忘了個徹底。
“我是銀笙,是你”
“是你曾許諾攜手看盡山河的女子。”日及拔掉身上最後一根利刺,捂着不斷流血的傷口,看着玄清尊道:
“帝尊,您真的不記得與她在一起的點滴日夜她幾次爲了您險些喪命,在洗塵宴那次,在清客鎮,長佑山,還有凡界的那些時日,您都忘了”
玄清尊收掌,斜眼一瞥,冷冷反問:“難道本尊應該記得既然忘了,那便是無關緊要的人,尤其這女人方纔還想對本尊不利,本尊會看上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女人麼”
“帝尊”
“夠了日及”銀笙看着玄清尊一字一句道:“長昔既然不想記起以前的事,那就不憶,此生還很長,只要他餘生有我便可”
玄清尊對於女子眼底的堅定嗤之以鼻,更覺得女子面上那抹來不及捕捉的受傷,實在是礙眼至極,擾得他想要殺人。
“啾。”
“嘶。”
“師父”
玄清尊挑眉,這些又是什麼東西,來送死的麼
銀笙見玄清尊眼中殺意盡現,不待她說話,貳負早已哧溜一下滑到她身後躲起來,鴒要亦是盤旋在半空,遲遲不見得它落地。
鳳淨塵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隨後聽到銀笙厲聲問:“你們來幹什麼”
鳳淨塵不明白師父爲何生氣,但仍是恭敬道:“方纔這隻大鳥叼了貳負落到我院中,我聽不懂貳負要說些什麼,便隨着它過來了,可是弟子做錯了什麼事”
銀笙按着眉心,語氣有些沉:“回去,立刻”
鳳淨塵逐一掃過受傷頗重的天兕和日及,森然駭人的玄清尊,緩步挪至銀笙身旁,小聲問道:“師父,魔界的人又去而復返麼”
“魔界”玄清尊神情十分不耐道:“本尊不想聽你們說多餘的廢話,若不想死就讓開,若還要阻攔本尊,死”
“保護好自己。”銀笙說完,閃身擋在玄清尊身前。
“讓開。”
“不讓。”
“哼”
玄清尊擡袖揮去一道玄力,銀笙無任何招架之力的撞在幻脩閣前的石柱上,螭龍被迫掉在一旁,玄清尊伸手一握,螭龍當即飛到他手中。
“本尊的東西,也是你一介小仙能用的。”
銀笙喉嚨一陣腥甜,她嚥下一口血,面色痛苦的微擰着:“那是你送我的東西,送了我,便就是我的”
玄清尊持着螭龍擡起銀笙的下頜,輕笑:“本尊送你的無稽之談,可笑。”
銀笙喘着粗氣,擡手一把抓住螭龍,眸色不變道:“還我。”
玄清尊使了道暗勁彈開銀笙的手,無視她掌中那幾道可怖的血痕,收回螭龍就向虛庭峯峯門處飛去。
銀笙拿出一顆丹藥服下,快速合掌結印,化作一道流光追着玄清尊而去,鳳淨塵亦緊隨其後。
天兕顫着手掏出一卷玉帛,以血寫下“魔脈”二字,喚來鴒要交代:“速去北境尋蘇木”
鴒要用嘴喙猛啄了下天兕的發頂,撲扇着翅膀,一陣“啾啾啾”地直叫,然就是不去銜那捲玉帛。
“不用擔心,還死不了,你快去北境。”
“啾”鴒要高亢一聲,銜起玉帛展翅向北境飛去。
天兕看向日及,化出一瓶丹藥扔給他:“服下,你可別死了,到時帝尊還得找我麻煩。”
日及騰出手接過白瓷瓶,不理會天兕的苦中作樂:“我感應到帝尊往魔界方向駛去,銀笙手中沒了螭龍,若入了魔界地域,再遇上季擎的那兩個兒子,想要脫困,只怕不易。”
天兕忽道:“鳳淨塵呢”
日及閉眼:“也跟着去了。”
“呵,他可真會搗亂。”
磬同仙鎮上空,銀笙再一次阻在玄清尊身前:“你不能去魔界,你叔父一心要你任魔主之位,此去,再想回頭就難了。”
玄清尊皺眉:“本尊做什麼決定,你有何資格管,還是你當真不怕死”
銀笙搖頭:“這不是長昔的決定,跟我回虛庭峯”
玄清尊再度揮袖將銀笙掃向一旁,化出螭龍,一劍斬斷銀笙的三千青絲,語氣陌生,冷漠。
“再敢跟來,便如此發”
銀笙瞳孔一張,一滴清淚滴落雲層。
及腰長髮不再,僅及脖頸的青絲,盡數擋去了銀笙的所有情緒。
她道:“長昔跟我回虛庭峯。”
玄清尊掐着銀笙的脖頸,把她提起來,聲音陰寒道:“本尊給過你機會,奈何你半點也不珍惜。”
銀笙擡手晃動無名指,口中念着羈絆咒,玄清尊掐着銀笙脖頸那隻手的無名指亦跟着晃動,他用力一握,卻是半分力道也使不出。
玄清尊看向面色蒼白的女子,手突的一鬆,他疑惑的看向左手,剛纔這隻左手,竟然無法對這女子下死手,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