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返虛 >第六百八十八章:百里樂人的另一面
    百里樂人擡眸,他曉得這話有問題。也清楚應下會有什麼後果,不過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再畏畏縮縮就沒意思了。

    忽的,低下頭。

    笑了笑,道:“知道。”

    不知道?

    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鬧着玩,還是討你的趣兒?

    而玉面判官聽罷還沒做出反應,菰晚風那邊倒是先給了迴應,這讓玉面判官不禁有些的許詫異。

    但聰明的沒有去打破,而是靜靜等候。

    菰晚風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說是活動,也就是隨意的動了幾下。但就是這樣,讓在場的人都被壓的喘不過氣。

    論修爲,百里樂人無疑是墊底的。

    所以幾個故意下來,只有他的情況不太好。不說色白如紙,但也絕對好看不到哪裏去。

    冷汗就那麼一層一層的蓋下來,那是連未乾的雨水都無法掩蓋。就那麼滴里搭拉的往下落,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嘴角擒着笑,擒着吊兒郎當,擒着狼子野心,擒着沒心沒肺的狠毒。

    笑道:“世伯是不是後悔找我這麼只狼崽子合作了?”

    您是怕了?

    還是擔心日後駕馭不了我,會被我找到機會?

    菰晚風就差沒給他鼓掌,自己也算終日打雁反被雁啄。想着利用這廝,可這廝同樣存了相同的心思。

    存心思不出奇,這是正常的。

    但是沒想到這廝要的不只是百里流年死,也不是他爹後院那一堆鶯鶯燕燕,更不是所謂的兄弟。

    他真正的目的,居然是他口口聲聲提到的母親,他的親孃。

    他要的,從頭到尾就是那個女人的死。

    至於親爹小娘等等,那都是稍帶。

    緩緩笑道:“賢侄果非常人。”

    “客氣客氣,我要是一般人您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不是?

    說到底,我還是得謝過您的成全。”說完,兩人四目相對,他正兒八經的作禮拜謝。

    哪怕身上壓着千鈞擔,骨骼被壓的咯吱響,也沒停下。

    依舊,認認真真拜完。

    到這裏,玉面判官和赤淞就是再怎麼後知後覺,也知道了究竟怎麼一回事。

    搞了半天,他們被這小子耍了一道。

    登時,兩人面沉如水,誰的心頭都輕鬆不到哪裏去。

    玉面判官道:“少主既然知道,何不把你知道的說出一二,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長長眼界?

    我和赤老哥修行至今,尚未有機會見識如此能爲。今日既然說到此處,就請少主來擺上一擺。”

    說罷,和赤淞換了眼神。

    赤淞會意,又給門口守衛的宮人去了手勢。那人也機警,見着手勢立馬明白,就找了正在安頓的衆人。

    很快,就冒着雨把保管屍體的小兵帶了回來。

    小兵沒見過這種場合,頭一回那是膽戰心驚,害怕的不是一星半點。

    畢竟,他太曉得自己保管的那位是怎麼死的。這要一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死的可不就是自己?

    因而,他心裏又何止是怕。

    見寶座的,先是拜見。然後起身又對着在場的都作了禮,隨後從袖袋中取出屍體擺放好,再戰戰兢兢攏着手退下。

    擡眸道:“迴天主,這就是保管石獅子精魄的兄弟。”

    菰晚風眸光略掃,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百里樂人接下會怎麼做。

    道:“賢侄?”

    百里樂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嘻嘻的走上前,提起衣襬蹲在屍體旁邊略略一番端詳,然後兩指自眉心取了一縷靈識“啪”的打入屍體的靈臺。

    須臾間,大殿內陰風乍起。

    突起幾個旋兒後,消失的一乾二淨。

    彷彿,從不曾發生什麼。

    片刻,他抽出了自己的靈識,那屍體也隨之灰飛煙滅。

    拍了拍手,道:“這事着實和老不死有點關係。”

    赤淞厲聲道:“講清楚。”

    “講清楚也就那點事,就怕我說了你們不信。”

    說罷,抓着衣襬開始擦手。

    也不管兩人是豬肝色還是醬紫色,不鹹不淡的道:“拋開我個人而談,這件事確實有老不死的手筆,這點我不否認。”

    要不要信,你們自己決定。

    信,我就接着講。

    不信,那就算了。

    你們不想聽,我也不想浪費口水。

    赤淞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們兩個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老修行,好好的栽在這麼一個不着四五六的手上,實實的不甘。

    好在,還分的清。

    道:“只有這些?”

    百里樂人一邊擦拭一邊打量着自己的手指,頗有一點意興闌珊的意思,瞥了眼赤淞,道:“老不死之前讓石獅子給浥輕塵去了一封信,大致的意思就是希望對方設法替他引薦一個人。”

    “誰?”

    “界主。”

    “界主?”

    聞言,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看向菰晚風道:“老不死要見界主,其目的想來不用小侄多講。浥輕塵能做中間的牽線,世伯應該都懂。

    他能和浥輕塵搭上關係,浥輕塵要和魔界扯上想必就不用我來解釋。自然,你們就該知道勒勒這邊爲何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

    菰晚風眯了眼睛,道:“賢侄話中有話,莫非是指照紅妝從中作梗。”

    對此,百里樂人沒有否認。

    扛不住這如山的威壓,索性就靠着玉階一股屁股坐下,自嘲的用餘光後瞥道:“三個女人一臺戲,不是嗎?”

    浥輕塵,忘憂,照紅妝,這三個人從來都有一股看不見線把她們串在一起,真真假假,這幾個人也是分不開。

    如今浥輕塵已經藏起來了,照紅妝在城外,那剩下的還有誰?

    而除了她,誰還有控制、操控的本事?

    忽的,他眼珠子滴溜一轉,睇着赤淞玉面判官道:“幾位,莫不是忘了當初的傀儡之亂?”

    不得不說,他這話給在場的都提了個醒兒。

    說白了,而今的疾疫和當初的傀儡之亂何等相似。

    區別只在,後者更強了。

    當時的情況,還需要忘憂以身色誘。而今的疾疫則讓他們苦無源頭,知道疾疫的厲害卻找不到解救的辦法。

    但一開始,誰也沒往這女人身上想。

    知道有人目的不純,然更多的是當成天災,有人借天災行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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