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和百里守策戰鬥之後，他才知道，他居然覺得大卸八塊還不夠，還想讓血濺得更多一點。
我是魔鬼嗎？
他在殺百里守策之前，心裏還在給自己鼓勁，讓自己狠心點，不要留情。
結果這一出手，直接就把人砍碎了，還覺得不過癮。
有點嚇人。
“以後還是不要隨便殺人，總覺得這麼殺下去，要出大事。”
這是林雲的直覺，沒有理由，總之，以後沒有必要，不動手就行了，實在要動手，那就用火燒吧，可能不見血就不會那麼興奮了。
林雲想着這些，自己也躲到了林中的角落。
一陣腳步聲響起，林雲回過頭，便看到趙靈玉緩緩走了過來。
這小公主，還想着撩他呢！
看在之前她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的份上，林雲覺得，不如跟她坦誠一點交流。
“你有心事嗎？”
趙靈玉很自然地坐在了林雲的身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在林雲煩惱的時候，好好安慰他，一定會讓他記住自己的。
“算不上心事。”
“你在擔心你娘？”
林雲搖了搖頭。
林玉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她現在傷心是沒錯，但也沒必要去安慰她。
失去親人的悲痛，也不是別人說幾句節哀就能緩解的，還不如讓她自己去難過一會，安靜地哭也好，回憶一下過去也好，總之，只要她不尋死覓活，都隨她去。
“我知道你就是口是心非。”
林雲：“……”
你又開始懂我了？
林雲的無語被趙靈玉當成默認了，她接着道：“你娘她現在一定是很愧疚吧！”
這個倒也是。
在明心死之前，林玉才說要背叛師門呢，那番話現在林玉回想起來，一定會非常後悔，也很痛恨自己對她師父的誤解，再想到她師父爲了給她報仇做的一切，她心裏的痛苦和愧疚恐怕是難以言說的。
所以她現在有點呆，只是跪在她師父靈前，也不說話，估計是在誠心懺悔吧！
“其實我覺得她也沒做錯什麼，那時候我看着都生氣了，明明是自己師父，卻不幫着自己，她說要背叛師門，也很合理嘛！
再說了，她也是爲了保護你，我覺得她完全沒有必要那麼自責纔對。”
趙靈玉說着自己的看法，希望獲得林雲的認同，林雲卻是搖搖頭，道：“感情的事情啊，可不是簡單的對錯可以說的清的。”
對林玉而言，即便她有一萬種理由證明自己沒什麼錯，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會覺得，她傷了她師父的心。
“你不是很能說的嘛，你去說服你娘啊，我看着她都覺得很難過。”
趙靈玉這番話，有三分演戲，卻也有七分真心。
她是希望在林雲面前表現一番，讓林雲對她產生好感，但她也的確很喜歡林玉。
她爲了林雲願意以命相抗，她也有個那麼關愛她的師父，趙靈玉很羨慕。
她沒有一個林玉這樣的娘，也沒有像明心那樣的師父，她什麼都沒有，如果不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以後或許就會用來聯姻，要麼嫁給各個宗門的優秀弟子，要麼嫁給京城世家的公子。
一入宮門深似海，身爲公主，就像是籠中鳥，看上去金貴，其實不過是玩物，只是普通人玩不起而已。
明明她這麼聰明，就因爲是女子，只能當皇家聯絡其他世家的橋樑，就像是一個工具，趙靈玉很羨慕這些修仙門派的女子，從來沒有男尊女卑那一套，一切憑實力說話。
如果可以，她寧願像林玉這樣，就算最後沒了修爲，也一樣會有在意她的人。
“她不需要我去說服。”
林雲淡然的回答，讓趙靈玉頗爲意外，之前林雲明明很關心林玉呀，爲什麼現在又這麼冷漠呢？
“我知道了。”
趙靈玉有些黯然，一時間，竟沒了撩撥林雲的心思。
大概，工具人每過一段時間，也會有不想當工作的心情。
這男人，不撩也罷！
“你好好休息吧，我替她謝謝你的關心。”
“不用了。”
趙靈玉意興闌珊，或許是因爲今天看了一場大戲，讓她想到自己，以至於心情倒是有些低落。
“其實，有心事的是你吧？”
趙靈玉沒想到林雲會反過來說她，心情本就不太愉快，便也沒否認，反倒是不太客氣地道：“誰有沒點心事呢？你不想和我說你的心事，就不要問我了。”
“你看，你有脾氣的時候直接發泄出來多好，總是忍着的話，心事只會越來越多。”
“你以爲我是你，天才少年，福源深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要是隨便發脾氣，遲早被人綁回去嫁人。”
趙靈玉話說出口，趕緊捂嘴了嘴。
糟糕，她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怎麼能在林雲面前吐槽這個……
之前那麼多努力，豈不是功虧一簣？
可是，話都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趙靈玉只好左顧右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
“嫁人不也挺好麼？”
“好你個鬼！”
本來已經收斂的怒氣，聽着這句話又涌上了心頭。
“憑什麼男人就能在外建功立業，女人就只能當別人的玩物，當生育工具……”
“停！”
林雲擔心她說着說着就開始氣抖冷，中途就打斷了一下，道：“先別激動，嫁人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一個人有多大的才能，就做多大的事情。人吶，最忌諱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如果你真的不平凡，你的志向便可以讓你走的更遠，而當你行事不順，也沒有必要抱怨這個世界，或許，你本就應該呆在平凡的世界裏。就像是渴望飛翔的魚，它其實只能留在水裏。”
趙靈玉：“……”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安慰她鼓勵她纔對麼？
什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什麼想飛的魚只能呆在水裏。
這就是說她平平無奇只能嫁人？
氣死本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