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生氣，趙靈玉反倒笑了出來。
“你說的對，嫁人倒是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我希望我能嫁給一個蓋世英雄。”
趙靈玉看着林雲，眼裏充滿了暗示。
林雲面無表情地道：“一般英雄的妻子都死的早。”
趙靈玉：“……”
如果不是不會說髒話，趙靈玉真要口吐芬芳了。
最後她實在是氣的不行，瞪了林雲好一會，猛地抓起林雲的手咬了一口。
咬完她就跑了，只留下林雲嫌棄地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有一說一，綠茶小公主不綠茶的時候還有點可愛。
趙靈玉氣鼓鼓地去靠着大紅休息了，林雲又看了一眼林玉，總覺得她在寒風中，還有一點冷。
過去給她加點柴火吧！
趙靈玉以爲林雲很會安慰人，實際上，林雲並不會。
他擅長氣人，而在安慰人這塊，他知道，自己代替不了別人承受痛苦，所以安慰的話，其實也沒太大的意義。
他也不是不懂那些道理，但人呢，要自己從悲傷裏走出來，林玉也是一個大人了，這些不需要林雲來教。
林雲只需要照顧好她，不要讓她感冒了就好。
凡人之軀，感染了風寒還是很難治的。
看着林玉和王婉秋，林雲心中也難免升起了一些雜念。
他在內心問自己，修仙問道，怎麼樣纔算是對的呢？
心有牽掛，肯定是難以超脫的。
就像是明心會爲了徒弟選擇隱忍多年報復，王婉秋也爲了師父，甘願赴死，而林玉本人，則是承受着失去至親的痛苦。
如果是林雲自己呢？
他覺得如果有哪天，東方紅月被人謀害了，他可能就不只是像明心那樣，只殺首惡了。
這麼算來，有了牽掛，對自身的修道，確實沒什麼好處。
因爲有了在意的人，自己也就忽然有了弱點。
何況，修仙這條道理，每個人能走的路途都是不一樣的，等哪天東方紅月先突破了，或者他先突破了，要飛昇成仙，兩人就天人永隔，或者說更極端一點。
這個世界本來就大有問題，假如搞到最後，只有一個人能飛昇，另一個人必須要留在人間，那他又該怎麼選……
“果然，女人只會影響修行啊！”
林雲暗自感嘆了一聲，事情沒有發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怎麼選，不過，現在開始猶豫，就說明他的道心不怎麼堅定。
雖然不堅定，林雲反倒是體會到了方雨那天講的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做什麼選擇都是對的，猶猶豫豫就一定是錯的。
這就是守心的意思吧？
林雲隱隱感覺自己再這麼思考下去，好像，他又要突破了。
媽耶，我神魂還沒融合，怎麼就有突破守心的趨勢了，一天一個境界可還行？
林雲趕緊停止了胡思亂想，總覺得這麼突破了境界不是好事。
這個時候，他卻忽然想到了月神遺蹟那天出現的一首詩。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算了，不能想了，太複雜腦子不夠用。”
林雲強行終止了自己的思考，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修神能讓自己靜氣凝神了。
轉眼，一晚上過去了。
次日，太陽還未升起，大紅休息夠了，衆人便又出發東行。
直到日中，大紅終於到了東海附近。
沿海一帶並不發達，只有幾座小城，大多都是一些鬆散的漁村，這邊基本青蓮教和白蓮教的控制區域。
因爲比較窮，正道的大宗都懶得來這邊。
這點其實很不符合林雲的常識。
一般來說，靠山喫山，靠水喫水，有這麼大一片海，沒道理會窮困，只是，林雲也沒胡亂評價，這一切或許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理由。
林雲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大海，當坐在大紅身上，看着那一望無際的海面，林雲也興奮地想吼兩嗓子。
此情此景，應當吟詩一首。
大海啊，你全是水！
海風吹來了鹹鹹的味道，林雲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大海，心情也很興奮，可是，這裏有兩個擡棺的，林雲也不好表現出來。
要玩的話，下次來就是了。
“那是什麼？”
遠遠望去，一團白色的東西漂浮在海岸上，像是一個小島。
胡玉玲神念看得最遠，看清了那是一隻巨大的海怪，已經死了，肚皮朝上。
正要回答，便聽林雲道：“那是死掉的鯨魚！”
胡玉玲趕緊閉嘴了。
這不是碧眼白鱗獸嗎？
但看着林雲這麼篤定的樣子，胡玉玲都不自信了，還好我沒說，不然說錯了多丟人。
“鯨魚是什麼魚？”
趙靈玉很好奇，她都沒喫過這種魚呢！
王婉秋也很疑惑地道：“那不是碧眼白鱗獸嗎？綠色的眼睛，白色的鱗片，是一種巨大的海怪啊！”
林雲：“……”
在聽到趙靈玉疑惑的詢問時，林雲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糟糕，看到鯨魚太興奮了，特別是死去的鯨魚。
傳說鯨魚死了還會有鯨落現象發生，所以剛纔他就興奮了起來，以爲這是看到了鯨魚，實際上，他還沒看到更多的細節，也沒真的見過鯨魚。
這麼大的屍體，他也只想到了鯨魚，但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啊！
我失了智了。
“呃，鯨魚就是特別大的一種魚，我好像看錯了。”
“我還沒喫過這種魚，有機會倒是想見識見識。”
趙靈玉也沒有追問，這只是個小事而已。
但胡玉玲卻記在了心上，只是不動聲色地道：“這碧眼白鱗獸在海里也是海里的一方霸主，怎麼會死在這裏？”
“我去看看。”
王婉秋自告奮勇，御劍飛了過去。
一開始林雲還沒直觀感受到這屍體的龐大，隔得比較遠，看起來也只有一艘挖沙船那麼大的樣子。
但王婉秋飛過去，漸漸地變成了一個點。
草率了，鯨魚也沒這麼大吧……
王婉秋才飛過去沒多久，只聽嘭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接着，浪潮朝着岸上洶涌而來。
胡玉玲連忙甩出仙劍，立在前方，巨浪滾過來，便分向了兩邊。
林雲的腦海中卻浮現了一個成語。
這不就是“一鯨一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