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剛纔的尷尬,張淑芳起身,坐回到辦公椅上。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兩隻柔荑交叉撐着額頭,目光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
“你就是何大年他們檔口的內鬼吧。”
“張姐說笑了。”
她聲音肯定,我卻是心裏一緊,直接就搖了搖頭。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是這種事情肯定不能承認。
開什麼玩笑,說不得她這裏有什麼錄音裝備。
“以後跟着我幹吧。”張淑芳又說道。
這話聽的我直接就嗤笑起來,不滿搖了搖頭。
“張姐,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今天叫小子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說實話,這樣的玩笑,不好笑”
我鄭重的看着她,最後的話語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女人沒將我放在眼裏,即便讓我幫她做事,也是是施捨一般的態度。
這讓我很不滿。
“哦有點意思。”
“你就不怕我告訴何大年,你背叛了他。”
張淑芳忽然眯着眼睛,咧着嘴嗤笑的看着我。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今天來見張淑芳若是被何大年知曉,以他多疑的性子,顯然是不會放過我的。
但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能妥協,不然最後兩邊都不是人。
“張姐說笑了,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
“你讓我過來,我哪敢不過來。即便大年哥知道,他也會理解的。”
我淡淡說道,接着又補充說道:“等我回去便會告知大年哥的。”
我目光死死的看着張淑芳,然而讓我失望了。
我最後的話語已然有些威脅,但是她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惱怒,神情都沒有多少變化。
張淑芳就這麼眯着眼睛看着我,一句話不說。
氣氛變得很是尷尬,我漸漸感覺坐立難安,額頭都開始往外溢出汗水。
信息太少,我甚至都判斷不出來她今天喊我過來是爲了什麼。
背叛何大年開什麼玩笑,我現在的身份談何背叛。
“我不喜歡和別人討價還價。”
“我張淑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終於她開口了,但是說出的話語卻是陰冷,冰寒。
“今天我喊你過來,是想收你做小弟的。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沒資格跟我混。”
她手指輕輕點擊在桌面上,神情帶着幾分譏諷。
我心裏有些憤怒,那是被她看低、看扁的憤怒。
不過我們兩人身份不對等,我也只好壓抑着心裏的憤怒。
“那我便告辭了,下午還要做事。”
我吸了口氣,直接轉身離去。
心裏卻是有些期待對方的挽留,然而還是讓我失望。
因爲我走到門口,都沒聽到張淑芳的聲音。
打開們,門口正站着力哥,擋住我出門的道路。
“麻煩讓讓。”
我伸手想將他推開,但是根本就推不動。
他正一臉不屑,目光陰寒的看着我。兔兔飛 .tutufei.
我此刻明白了,爲什麼張淑芳不挽留了。
因爲根本就不需要。
出門走不通,我只能吸了口氣,繼續回到房間。
而張淑芳那個女人已經端着一杯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走啊,你能走的出去嗎”
那副模樣,就像一隻貓,看着一隻老鼠。
“張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有些不耐,有些憤怒,看着她握起了拳頭。
我已然明白,在何大年和她這樣的人眼中,我這樣的勞工根本沒有跟他們討價還價的實力。
或許在他們眼中,我跟工具也沒區別吧。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還是你腦子不靈活,聽不懂我話語的意思”
張淑芳神情越發陰冷,目光陰冷的看着我。
我終於明白她綽號的由來,此刻的她不正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毒蛇,只不過我是毒蛇的獵物。
她嘶鳴着蛇杏,隨時可以撕咬我,將毒液注射到我的體內。
此時我連憤怒都無法興起,滿心都覺得可悲。
原本我以爲自己作爲何大年的人,有跟她討價還價的資格,現在想來是何等的天真。
“我現在不需要手下,只需要一條狗,明白了嗎”張淑芳冷冷說道。
我艱難的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這下她陰冷的表情陡然綻放開來,有如燦爛三月裏的桃花。
這種變臉來的如此突然,卻讓我心裏越發的緊張和恐懼。
“走,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狗。”
張淑芳笑着站起身來,邁着大長腿朝外走去。
我猶豫了一下,只能跟着她向外走出。
力哥此刻自然不會阻止我離開,而是站在我後面,我能察覺到他的警惕,因爲目光落在我後背上,讓我很是難受。
在路上,我終於想明白一些事情。
價值
我能被何大年重用是因爲我有價值,可以幫他賺錢的價值。
張淑芳這麼對待我,顯然是對我價值的不瞭解。或許在她看來,我當下最大的價值便是一枚棋子,隱藏在何大年身邊的棋子,最大的作用是關鍵時刻背叛他。
想明白後,我緊張的情緒反而舒坦了下來。
雖然這有些可悲,但我早已認同人與人之間的作用,在於彼此能給對方帶來的價值。
若不是張淑芳能跟何大年分庭抗禮,我又何必來見她
我在利用她的價值,她顯然也要利用我的價值。
而接下來,我相信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價值,這女人應該是接納我。
“boss。”
“老闆。”
一路來到翡翠天堂的倉庫,這裏放着一個個打木架子,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原石以及切割、打磨後的翡翠玉料。
我掃視了一圈,陡然目光一怔,因爲我發現了一枚原石,赫然是我從倉庫裏挑選出來的。
尤其是上面紅色標記,雖然在其他人看來並不顯眼,但在我眼裏卻是那麼的顯眼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當初小冰便說過,何大年賣原石給張淑芳,當時我並沒當一回事。
但是現在看來確實如此,而且張淑芳很可能是何大年唯一的下家。
“你在金龍鑑行的實力,我看到一些。”
“但是並不瞭解,你到底有沒有能力當我的狗。”
“賀翁,你來跟他較量一番。”
張淑芳抱着手掃了我一眼,然後對倉庫裏的一箇中年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