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獵玉人生 >第353章 套牢的繩索
    大廳裏一片安靜,此時此刻,人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生恐在何勇憤怒的時候,引起他的注意,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而何勇憤怒中,臉上也閃過一絲茫然,雖然只是一閃而逝,還是讓我捕捉到。

    我明白,他也進退維谷。

    何大年衆目睽睽之下的指控,若是換成一般人,顯然已經被他殺了。

    但是因爲無後的問題,何大年在當下是他何家的獨苗。

    除非他能立馬誕生子嗣,否則又怎能動何大年

    我心裏舒了口氣,瞭解到何勇茫然的情緒,我對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幾分。

    何勇當然可以殺我,但是必然跟何大年的關係更差,甚至不得不除掉何大年。

    畢竟怨恨是積累的,是傳染的。

    他已經幹掉了何大年幾乎所有手下,再將我幹掉,何大年還有翻身的希望嗎

    恐怕只會剩下絕望。

    一個絕望的何大年,何勇會怎麼想會不會以後謀害他

    這也是當下國內很多家庭,老一輩必須要有退休工資或者積蓄的原因。

    有,便是給後輩吊着一個希望,一根胡蘿蔔,後輩纔會對自己好。

    而一旦沒有,後輩沒有任何利益,不肖子孫就會大概率增加。

    畢竟人,說到底還是利益生物。

    何勇的目光漸漸清明起來,他看着何大年說道:“是我以前對你關心不夠。”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二十一號檔口歸你了,以後你來打理,我不會參合到你的事物中。”

    “如果幹得好,確定你有這個才能,以後我百年歸去,這裏的檔口也是你的。當然,若你沒有那個才能,我會找輔助機構託管檔口,你也能夠得到利益分成。”

    何勇很認真,但是他的右手卻在椅背上抓的更緊。

    顯然這是在安撫何大年,起碼此時的何勇也無法確信自己能不能有後代。

    而我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了下去。

    只要何勇沒有弄死何大年的心,只要他還要安撫何大年,那麼我基本就穩了。

    “謝謝叔叔。”

    何大年也終於舒了口氣,看着何勇嗚咽的說道。

    他今日將心裏話全部說出,也有幾分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現在得到何勇的安撫,起碼算是一個保證。

    而且二十一號檔口歸他獨立經營,也算這次的“叛亂”計劃不是一無所得,到底得到一些東西。

    “小子,你很有意思。”

    “但是”

    “我不是大年,我不會被你矇蔽。”

    何勇忽然看向了我,目光越發冷冽。

    他的食指在椅背上再次敲擊起來。

    隨着他話語的停頓,衆人也紛紛看向了我。

    何大年也緊張的說道:“叔叔,龍飛是我的人。”

    他已經越發瞭解到我的價值,顯然生怕何勇會弄死我。

    何勇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話語。

    “勞山,先將這小子壓下去關起來。”

    “然後你安排一下,給他綁上繩索,我何勇做事要萬無一失”

    何勇看着壯漢中年人說道,對方點了點頭。我愛中文網 .ilovezw.

    接着我被押解出去,至於所謂的“繩索”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心裏一番猜測,但顯然這是何勇他們的黑話,肯定不是明面上的意思。

    在二號檔口的牢房裏待了三天,這三天我輾轉反側,心裏失落,憤怒,還有深深的自責。

    其實我在帕崗礦場的時候有機會,其實只要我不再回來,何勇根本無法將我奈何。

    我心裏從來就沒有在西嶺國。安身立命的打算,因爲我的根在絲國。

    但是現在的局面又讓我後悔起來,曾經在何大年手下付出的一切,就彷彿東流水一般消失。

    不管是好不容易積蓄的錢,還是拿下的二十一號檔口,又或者西嶺國打出的線,統統被何勇拿走。

    正應了宋朝人最恨的那句話,可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

    同時我也明白,經過這次的事情,何勇會對我看管越發嚴厲,以後再想有“自由”的機會,怕是千難萬難。

    果然,第四天勞山帶着手下將我提了出去。

    他們一共六個人,嚴陣以待的看守着我,將我押解離開二號檔口。

    “這是要去哪裏這是要幹什麼”

    我有些惶恐,雖然心裏確定何勇不會殺我,但是這次他們又想幹什麼

    可惜,勞山等人並不會理睬我。

    一直到郊區,他們才從車上將我押下。

    這邊地廣人稀,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個人,一兩輛車從馬路上路過。

    四周荒草叢生,不遠處還有一片片低矮的山丘。

    山上大多也是光禿禿一片,偶爾有一片山丘上長着幾顆歪脖子樹。

    這種荒涼,越發讓我恐懼不安。

    不過

    是她

    忽然,在馬路上有一男一女騎着摩托車路過。

    在玉市,這裏摩托車的普及率比汽車高多了,尤其在郊區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摩托車。

    摩托車不是重點,重點是車上的人。

    後座上坐着的女人我萬萬不會認出,赫然是張潔

    只是此刻,她再不是麻母灣礦場時的那個模樣。

    而是一副村姑的打扮,穿着印着紅花的春秋衫,頭上還扎着一個粉色的頭戴,胳膊上拎着一個竹籃子。

    乍看上去,就像要進城趕集的小媳婦。

    而騎着車的中年人,也是土裏土氣,穿着灰褐色的皮衣,上面有些地方都已經磨損開來,也就是掉皮。

    他嘴裏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帶着老式的墨鏡,在路過我們邊上的時候還放慢了速度,張望過來。

    “滾滾滾”

    或許是他張望的太過於直接,讓勞山的一個下屬不滿的對他擺擺手,將他們驅趕走。

    “我呸,裝什麼鼻,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王家村的村民立馬出來弄你們”

    中年人開遠了這才故意啐了一聲,朝着他們挑釁道。

    當然,這換來的只是勞山下屬們的不屑。

    我也在這個機會下,對着張潔隱蔽了打了幾個手勢。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我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但我希望她找到人過來救我。

    很快,我被勞山帶着下屬押解到荒山裏,我也終於知道何勇那天嘴裏的“繩索”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我滿心的驚恐,還有絕望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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