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事情做完了。”
鄭陽對我點了下頭，沉聲說道。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然後還沒等車開到檔口，在半路上我就接到楊曉麗的電話。
“龍飛，出事了，田東出事了。”
“先前他給我打電話，聲音很是倉惶。等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通了。”
“你趕緊看看他，找找他。”
一接通手機，楊曉麗的聲音就急急響了起來。
我有些無語，這女人還真是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善良，愚蠢，還是腦子有坑。
不過我還是安慰了她，讓她不要亂來，我會打聽清楚的。
掛了手機，我有些頭疼，萬一楊曉麗報玉協，對我來說還真是一個麻煩。
“走，去那邊酒店。”
我拍了拍駕駛坐上木的肩膀，吩咐他改變航道。
很快我來到酒店，見到了一臉焦急不安的楊曉麗。
“龍飛，田東怎麼呢你找到他了嗎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仇家”
楊曉麗急急的味道，抓着我的胳膊。
“曉麗，你知道田東帶菜人的身份嗎”
我看着她問道。
“難道先前他說的是真的”
楊曉麗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我反問道。
我那個去，終於明白了
先前田東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急迫、緊張不安。
楊曉麗肯定也只是半信半疑，以爲田東是被脅迫之下，說出“騙”她的話語。
“田東是這邊檔口的帶菜人，專門將人帶去玉行消費，然後欠下彩頭，身不由己，成爲奴隸。”
“我不知道田東是怎麼跟你說的，又是說怎麼帶你賺錢。但是想來無外乎是鑑，又或者跟鑑有關的事情。”
我看着她直言不諱的說道。
噗通
楊曉麗一下坐在沙發上，臉色一片蒼白。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們是同學，初中、高中的同學啊”
“爲什麼，爲什麼田東要這麼做我又有什麼值得她坑害的，我又沒錢沒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楊曉麗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帶着幾分疑惑的對我問道，又或者說是在問她自己。
顯然，田東的僞裝很好，到這個時候，楊曉麗依然不完全相信，田東是故意害她。
“因爲人，本身就是財富。”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每個月只要做事做工，都能源源不斷的帶來財富。”
“而且很多事情，失去身份的奴工，要比正常聘人做事更讓某些人滿意、放心。”
我也坐在沙發上，看着她認真說道。
接着我隨便舉了幾個例子，例如各種非法的事情，各大檔主甚至不敢請自由民做事，生怕他們貪得無厭或者把事情捅出去。
但是奴工就不同的，檔主根本不需要顧慮。因爲本身就是失去人身自由的，連對外聯繫都做不到，即便奴工有心也無力。
而且奴工在檔主眼中就是工具，一旦不滿意，殺了再換一個就是。
何勇、何大年，以及各大檔口，這些年消失、死亡的奴工還少嗎
隨着我的講訴，楊曉麗終於相信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顯然田東害她的事情，讓她深受打擊。
越是信賴的人，背叛起來，帶來的傷痛越是劇烈、深邃。
這方面我是深有體驗的。
“龍飛，你是怎麼知道的”
“上次見面，好像你跟田東是一起的，都在檔口做事。”
忽然，楊曉麗警惕的看着我，身子向後縮去，臉面的緊張和戒備。
“我是的，我跟田東是一起做事的。”
“但是我跟他不同因爲我是官方的臥底。”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楊曉麗緊張和戒備的目光，只覺得心裏什麼東西在破裂。
事後我才知道，那是驕傲
是一個人深藏在骨子裏的驕傲，是從小教育和爲人處事帶來的驕傲，道德觀，以及身份的認同。
我不想楊曉麗將我看成田東那樣的人，因爲我對田東那樣的人就極爲不恥。
“臥底”
楊曉麗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對，玉石協會的臥底。”
“其實我在調查何勇的事情，田東也是被我們給抓了。”
“這方面你就別參合了，上次我給你的卡還在嗎裏面有一百萬，拿着回去吧。”
我欺騙的說道，目光莫名的不敢看向楊曉麗，而是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龍飛，等一下。”
“這卡我不能收”
然而楊曉麗卻是追上了我，從懷裏掏出上次我給她的銀行卡，強硬的塞在我手上。
她直直的看着我，說道：“龍飛，我我相信你。”
“但是這卡我不能要，這是我楊曉麗的家事。”
“我不想拖累你，而且我相信能憑藉雙手改變家庭命運。”
她看着我肯定的說道。
我撇了撇嘴，知道她是死要面子。
當初在班上，楊曉麗就是一個骨子裏很要強的女人。
她一直相信知識改變命運，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高中時候她在食堂勤工儉學，也沒有接受班主任發起的對她的幫忙。
看着她堅定的目光，我只好收回了銀行卡。
因爲再繼續下去，肯定會傷到她的自尊心。
一個謊言撒下去，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不過這對我來說僅僅是一個選擇，離開賓館後我就撥通了張潔的手機好嗎。
“龍飛，是你”張潔的聲音響了起來，堅定的短音節，給人英姿颯爽的感覺。
如果不是知道對面是個女人，單憑聲音我都懷疑是不是一個假小子。
“是我，我最近想了想，決定答應加入你們。”
我直入正題，開口說道。
“太好了”
“有你在內部的幫忙，我們玉石協會對何勇的調查會更進一步。”
張潔的聲音滿是喜悅，這也讓我心裏有些溫暖。
畢竟人在社會上，最重要的就是認同感。
這個認同感不僅是身份地位，還有自身的實力和能力。
和張潔約定了時間地點，我就掛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