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偏激!”
堯子神色嚴肅的看着我:“陽兒子,我現在比誰都冷靜,在看守監這兩天我想的比誰都多,你信不信,我能在一年之內讓所有人都得對我刮目相看?”
“我相信。”
“但你早晚都摺進去。”
我點了點頭。
如果堯子想站起來,那他一定能在社會上揚名立萬,我不相信誰比他還有能力,包括是曾經讓我們仰視的王世紀,哪怕是正面的交鋒,他也不一定就是堯子的對手。
“折就折吧,但在我摺進去之前,我得體驗過我這一輩子從未體驗過的榮華富貴。”
堯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陽兒子,你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唯一還把我當人看的,所以我希望咱們一輩子都是兄弟。”
“一定的。”
看他的樣子,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了。
聊了幾句之後,堯子就接了一個電話,旋即離開了,看着他在夜色中漸行漸遠,我越來越唏噓,現在我們的都在往上走,當初幾個哥們在一起湊錢喝酒的日子已經不在了,所以堯子纔會對當年的感情格外珍惜,不想感情因爲身份地位的變化而變質。
“這孩子……”
“早晚都得出大事。”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
發現剛纔說話的是個中年人,就站在我的身後,我都不知道是啥時候過來的,穿了一件髒兮兮的白色短袖,底下是爛到都有點破洞了的牛仔短褲,手裏面拎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着的好像是剩飯剩菜之類的食物。
“你誰啊?”
我有點不樂意了。
“以後,還是跟那個孩子保持點距離吧。”
髒兮兮的男人搖了搖頭,就準備離開了。
不知道爲什麼,別看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乞丐的造型,但我一點都沒有感覺他真的就是乞丐,從他剛纔的眼神當中,我察覺到了無盡的滄桑感。
哪怕他現在真是個乞丐,那成爲乞丐以前的日子也絕對不平凡。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男人。
他長得還挺帥氣,濃眉大眼,有點像是霍建華的感覺,不過現在滿臉灰塵,狼狽的不行,透過他的胸口我還能看到好像有一個紋身,一直延伸到了右邊的胳膊上面。
“你……”
男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轉過身子去走開了,消失在了濃濃夜色當中。
我本來想招呼他一聲的,但剛伸出手就又縮了回來,大家萍水相逢而已,就算他真的身份不一般又能怎樣,跟我也沒啥關係。
我剛想離開,就看到杜老闆走了出來,笑着問我:“咋了?在這站了半天?”
“沒事,你認識那個男人麼?”
我指着他的背影,好奇地問。
“流浪漢?”
我搖了搖頭,說:“可是,你沒看到他胸口的紋身啊?”
“有紋身的人多了,充其量能證明他是個搞藝術的,亦或是臭混蛋,並不能代表什麼,也不能改變他現在是個流浪漢的事實,這也就是我好心,每天都給他打包喫的,如果換了別人家早就把他趕出去了,畢竟像他這種人在飯店出現的話容易影響生意。”
杜老闆認真的說。
我也點點頭,簡單跟杜老闆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天府家宴,至於那個流浪漢的事情也被拋在了腦後,人家杜老闆說的沒錯,有紋身也不代表什麼。
杜老闆還說這個男人瘋瘋癲癲的,剛纔說出那些話也實屬正常,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評價兩句的,而且還多管閒事,上次因爲看到街邊渣崽對飈上去勸架還被打了呢。
“哎……”
我嘆了口氣。
開車回了家,路上倒沒啥特殊情況發生,畢竟我現在身上揣着栓子,也不怕事。
喬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和童姐聊天,童姐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已經能露出笑容了,我進門的時候還衝我拋了個媚眼,而昨晚的事情她隻字未提,我也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
雖然我倆沒啥事。
但孤男寡女共居一室還喝了那麼多酒,甚至晚上抱在一起睡覺了,總歸會引起誤會。
“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喬婉擡了下眼皮,隨意的問。
我沒理會她,只是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想着今天不進屋睡了,除非喬婉跟我解釋清楚前一天的事情。
“劉陽,我跟你說話呢……”
喬婉有些生氣了。
我故意坐起來,看着童姐問:“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啊?”
童姐看了過來。
她的酒吧每天人來人往的三教九流都有,如果想要打聽人的話,問童姐就好了,她基本沒幾個不認識的。
我想了想剛纔飯局的話題,旋即問:“我不知道全名叫啥,但外人一般都管他叫老滿。”
“老滿?!”
童姐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你問他幹什麼?別說你們跟他也發生矛盾了?”
“暫時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
我嘆了口氣:“你也瞭解堯子那個人的,天不怕地不怕,最近老滿好像跟張少的一個哥們發生了矛盾,堯子當然會站在張少這邊了。”
“最好別招惹他。”
童姐正色說:“老滿祖籍好像是山東那邊的,現在都快五十了,在南郊開了一家煉油廠,算是下海比較早的一批人,這煉油廠帶給他的利潤可無窮大,也讓他結識了不少達官貴人,這人一有錢了,倒是真就沒那麼拼了,所以現在幾乎不怎麼出來混,沒事就包個小工程什麼的,算是半隻腳已經退隱江湖的老茬子,生意全歸手下在打理,自己死守着煉油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