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雪面色也是心有餘悸,站定了須臾纔看向來人,彎身行了個禮:“多謝邵統領了。”邵雲面色冷峻,只淡淡頷首便轉身離去。而玉微雪也只在原地停留了一會便很快離開了。二人皆是禮貌疏離,只把它當成一次再簡單不過的湊巧相助,日後便再無交集。宣尹若順着邵雲的步伐回頭望去,果然在長橋下的槐樹旁,看到了一身深藍色朝服剛下朝的顧城淵。風姿綽約,清冷獨立,初日暖陽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了一層不太真實的金輝,成了這御花園中一處獨佳的風景。顧城淵顯然也看到了躲在灌木叢中的宣尹若,垂眸的一瞬眉眼間少了幾分冷戾,多了些溫潤的笑意,衝她招了招手:“小七,過來。”宣尹若眨了眨瞳眸,沒什麼遲疑地衝他奔了過去,輕而易舉跳到了他的懷中,頗爲歡快的“喵嗚”了一聲。“躲在裏面偷聽”顧城淵一眼看出宣尹若方纔的行爲,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嗷~”懷中的貓兒似有些羞澀,將腦袋埋進了顧城淵的懷裏,只留出了條雪白的尾巴晃來晃去。顧城淵也未再過多談及此事,抱着她便回了華清宮。書閣內,邵雲面色嚴肅一本正經的稟告:“各國使臣都已平安護送出了嵐州城,已吩咐沿途各郡州驛館,時刻注意各路行程。”宣尹若聞言愣了一瞬,各國使臣已經離開了那桂子墨想必也走了吧。宣尹若不免有些唏噓,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沒想到來到嵐州竟只來得及見一面。而且隨着她現代記憶的恢復,總感覺有什麼是和從前不一樣了。顧城淵面色冷淡的點了點頭,又問:“甘邑那邊呢”“甘將軍已經到荊州與雲安王會合了,靜候王爺吩咐。”荊州荊州乃是祁文與北梁的交界之地,過了玄荊河便是北梁,顧城淵此時派甘邑前去荊州是幹什麼爲了北梁還是爲了那雲安王“好,本王知道了。”顧城淵並沒有再多談的意思,直接遣退了邵雲。黃昏已至,斜陽灑下,宣尹若打開了殿門,動了動筋骨,沒走兩步小央子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手裏拿着封信交到了她手上。“郡主您這麼早就出來啦這是給您的信,奴才替您保管着,就等着郡主出來奴才親自交到你手上。”小央子果真如他所說,這封信既沒自己偷看,也沒上交顧城淵。雖然油嘴滑舌了些,做事倒也算靠譜。宣尹若勾了勾脣,也不避諱,當着他的面就將信封拆開。永安郡主風華絕代之姿,吾一見傾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日戌時,嵐州花市,護城河畔,特邀郡主遊湖賞月,美酒佳餚,靜候佳人。嘖,感情是一封匿名告白信。這文筆也就一般。若是平時,宣尹若肯定看過就扔,不過今日,她確實有事需要出宮一趟。就像是餓了有人遞筷,渴了有人送水,她正納悶該用什麼理由出宮呢,就有人給她送上門來了,她可不得好好把握嗎宣尹若沒有刻意遮掩,因此小央子也將信上的內容瞟了個乾淨,遲疑了一會,問:“郡主,這您去嗎”雖然宮裏有傳言攝政王將這郡主接回來是當王妃來養的,可萬一不是呢小央子此刻也有些糾結,早知道是信上的內容是這樣,他就應該先給王爺過目一下。“去啊,當然去。”宣尹若折了信封,揣回了兜裏,朝小央子笑了笑:“不過,我不是去赴約的。”“啊,那郡主要去幹什麼”宣尹若低下了頭,語氣有些失落:“唉,說來慚愧,我自小便離了嵐州,還沒來得及見一見這繁華的都城,又因爲身體不好,王爺他始終不讓我出門。“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像普通人一樣,過一次真正的生活,看看初升的暖陽,熱鬧的集市和熙攘的人羣。“雖然第一個我可能是無緣見到了,但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眼夜晚的都城。小央子,你懂我這種感受嗎”宣尹若語氣悲慘,雙手掩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小央子雖沒伺候過人,不過也大概知曉,若主子們願意說出心裏話,將脆弱的一面展示給他們,那可是對他們這些奴才莫大的信任啊。小央子頓時產生一種使命感,他不能辜負郡主的信任,因此,沒有遲疑的堅定開口,“郡主,您放心,奴才不會把此事告訴王爺的,您就放心出宮去吧。若是日後王爺知曉,奴才一人擔責。”宣尹若先是十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等他全部說完,又表現的十分不滿:“那怎麼行我怎麼能連累你呢”說着假裝思忖了一會,而後面色冷靜的吩咐:“這樣吧,你跟着我一起出宮,有你在我也放心些。若是王爺知道了,你就說我逼你的,他最多罵我兩句,不會處罰你的。”她出宮這件事根本瞞不了顧城淵,小央子在,反而能證明她的清白。“這郡主,這可行嗎”“相信我,沒事的,王爺對我可好了。”宣尹若揚了揚嘴角,一臉得意。這也讓小王子愈發覺得這位可能就是日後的王妃,更加堅定了討好她的心思,因此沒遲疑太久便同意了。顧城淵和穆德澤還在書閣內討論事情,宣尹若剛好趁着這個時候留了封書信,和小央子都換了套常服,大搖大擺出了華清宮。誰料,這纔剛出門,便有名宮女迎了過來:“郡主,有人備了馬車正在宮外等您,請隨奴婢來。”那個邀請她的到底是什麼人這勢力都已經滲透到宮裏來了嗎宣尹若皺了皺眉,隱約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小央子和宣尹若對視一眼,直接往前站了一步:“你哪個宮裏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那宮女也不見怯懦,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奴婢乃是尚衣局新來的宮女,公公不認得是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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