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尚衣局的。”小央子揚了揚眉,“聽聞你們尚衣局的李嬤嬤前兩日身體不舒服請了假,不知現在可好些了”那宮女眸中閃過一絲微芒:“公公說笑了,奴婢在尚衣局可沒聽說過什麼李嬤嬤。”小央子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宣尹若見試探的差不多了,遂淡淡開口:“帶路吧。”那宮女福了福身,率先走在了前頭,小央子則緊跟在宣尹若身邊,做出警惕的模樣,時刻戒備着。宣尹若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禁升起幾分讚賞,不錯,忠心護主,有膽有識。三人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周圍都杳無人煙荒涼不已,小央子才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湊近了宣尹若,低聲道,“郡主,這路不對啊,不像是往宮門口走的,怎麼倒像是往冷宮的方向”宣尹若:“”你現在纔看出來嗎小央子話音剛落,面前還隔着一段距離的宮女就已經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嘴上倒是畢恭畢敬:“郡主,到了。”小央子被她的笑容嚇了一跳,一把攥緊了宣尹若的衣袖,往後倒退了兩步。宣尹若:“”感情他剛剛那架勢都是裝出來的小央子嚥了咽口水,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爲不太好,鬆了鬆手,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兩步,強制着挺直了腰板,只是這語氣實在有些氣勢不足,“你這是帶路帶到哪兒來了不是說在宮外嗎接郡主的人呢”那名宮女扯了個陰惻惻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森冷起來:“接你們的人去黃泉見吧。”說罷,從袖口中驟來露出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宣尹若刺去,動作迅猛狠辣顯然是練過武的。“郡郡郡郡主,”小央子舌頭都捋不直了,仍擋在宣尹若的面前,“別怕,我來保護你”“”宣尹若看着他已經站不穩的腿腳,雖然不想表現得很明顯但實在有些嫌棄,而那宮女眼看着已經刺了過來,小央子一時間也不知是忘了躲避還是記着宣尹若在身後不願躲避,就這麼僵持着呆呆站着。千鈞一髮之間,小央子緊緊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思緒光速般的閃過。完了,他這幾年在宮中省喫儉用的存款還沒來得及去宮外好好賭一把,就要命喪於此了嗎然而,小央子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直至耳邊傳來了一陣呼呼的風聲,和匕首落地的聲音。他身子抖了抖,遲疑着睜開了一隻眼,只見剛剛氣勢狠辣的宮女已經被宣尹若反扣住手臂屈辱的跪在了地上,如同泥鰍般扭來扭去,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郡主。”小央子差一點以爲自己眼花了,不是說永安郡主重病孱弱,自小悽慘嗎怎麼還能徒手抓住刺客的不過,小央子此刻卻沒時間想這麼多,當務之急得把這名刺客交給禁軍纔行,當下連忙開口:“郡主,你在這等着,奴才去找人過來。”“等等。”宣尹若喝止住了小央子,若是他找來了人,那勢必會查出她會武的事,傳到顧城淵那裏就麻煩了。宣尹若抿了抿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此人不知是誰派來的,若是你現在大張旗鼓去叫人難免會驚動兇手,到時抓到幕後之人就更難了。”這宮中和她有仇的,用腳趾頭也能想的出來。小央子倒是對宣尹若的話深信不疑:“那郡主,我們要怎麼辦”宣尹若還未開口,被她制住的女子身體卻猛地抽搐了兩下,緊接着嘴角吐出了一塊塊凝結的黑血,緩緩垂下了頭,沒了動靜。“郡主,她好像服毒自盡了。”宣尹若抿了抿脣,若是普通的刺客,不會死的這麼快,顯然這是一名特意培養的死士。餘欣柔從哪裏找來的這樣的人宣尹若站起了身,面色冷靜的吩咐:“把她丟了吧。”“嗯丟到哪裏”“隨便。”宣尹若聳了聳肩,一副隨他看着辦的樣子。反正也死了,沒人知道是她動的手,若是被禁軍發現了,正好還能查查是誰派來的人。哦對,她忘了還有個小央子。等到小央子把人丟到了一旁的小樹林裏,再折回時,宣尹若正懶懶的靠在樹邊,把玩着那把匕首,藉着昏黃微弱的日頭能看見匕首上泛着鋒利的冷光。小央子腳步一頓,突然升起一種殺人滅口的即視感。“小央子啊,”宣尹若收起匕首,站直身子,“雖然我和你認識的不久,但我覺得和你挺投緣的,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能一直跟着我。”“”這句話又有一種對待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的感覺,小央子渾身一僵,直接跪了下來,“郡主,奴才奴才哪裏做得不好,郡主只管說就是,要打要罰奴才都承受得住。只求郡主饒奴才一條小命吧。”宣尹若掏了掏耳朵,緩緩走到了小央子的身前,用尖銳的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就着他臉上的輪廓輕劃了兩圈。小央子僵持着一動不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匕首劃破了臉頰。直到嚇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宣尹若才動作優雅的將匕首丟到了一旁,緩緩道:“起來吧,我不殺你。”“不過”宣尹若話鋒一轉,小央子正欲站起來的身子一頓,又噗通跪了下去,動作虔誠的磕了兩個響頭,“郡主,有事您吩咐,只要奴才能辦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不辱使命。”“沒那麼嚴重。”宣尹若失笑,突然對嚇到了這小屁孩有些愧疚,但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你也知道,這些年我流落在外,因爲身體原因時常被人欺負,所以才練了些自保的本事。”“只不過,我沒敢告訴王爺,怕他知道了責怪我不好好養病。所以今日的事,你能幫我保密嗎”宣尹若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聲音聽起來良畜無害,單純可人,可仍舊給小央子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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