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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淚,還是雨水,順着九兒的臉頰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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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是一家大型金店,看到這場求婚場景,營業員感動了,她打開了電腦,連上了特大音響,放起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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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廣場上空飄蕩着悠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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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己爲你種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從分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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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伸出了手,南國君小心翼翼地,又虔誠地去爲九兒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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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還未戴上,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也吸引來了一個保潔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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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頭戴草帽,手拿掃把和鐵桶,七夕的廣場,人太多了,而且今天是突擊衛生大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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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個保潔大媽忙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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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到處是丟棄的鮮花,方便袋,飲料瓶,垃圾車來了一趟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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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來到了九兒面前,咕嚕了一句,“這麼多的鮮花,可惜了,也不知哪個傻帽,這麼糟蹋錢。”
一秒記住> </p>
九兒的戒指還未戴上,那個保潔大媽已麻利地把玫瑰花掃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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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有的頗頗惋惜,有的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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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特別尷尬,拿着戒指,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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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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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盈地彎下腰,雙手接過戒指,小心翼翼地戴上,又攙起了南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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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圍的心被保潔大媽掃殘缺了,但九兒的心不會殘缺,經過這麼多風雨,九兒知道,該怎樣去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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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漢緩緩地走過,他帶着低着炮,走到哪兒歌聲飄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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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冰糖葫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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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它用竹籤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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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連成串,象徵幸福和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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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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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扛着竹竿,竹竿上端圍了一圈稻草,上面插滿了亮晶晶的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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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聽到了幸福和團圓,笑了,他喊住了小販,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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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全買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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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冰糖葫蘆的老漢愣了一下,他以爲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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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又說了一逼,老漢這回聽清了,蒼桑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點了一下數字,連插冰糖葫蘆的竹竿也不安了,都遞給了南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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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把冰糖葫蘆分給了圍觀的人,大夥又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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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喫着冰糖葫蘆,一直甜到了心裏,兩人拉着手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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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埋怨南國君,“求婚就求婚唄,幹嘛花這麼多錢,你一個月五百大毛,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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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只是笑,“錢是身外之物,各人有各人的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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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九兒不再言語,南國君又調侃起九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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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結婚,就管起老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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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狠狠地擰了一下南國君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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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我的好九兒,咱們認識了這麼久,我該帶你去我家裏了。”南國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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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遠?”九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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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也就五六公里。”南國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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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低頭看了一下腳,後悔自己爲了美麗,穿了一雙高跟鞋,這麼遠的路,真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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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問,“做出租車太貴,等公交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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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用沙啞的嗓子,鄭重其事地說,“九兒,我的好九兒,我親親愛愛的九兒,放心好了,沒有公共汽車,也不用坐出租車。”
九兒很奇怪,“不坐公交不坐出租,又不步行,你揹我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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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也不言語,把九兒拉向了旁邊的一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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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在一個烏黑鋥亮的小轎車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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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以前也坐過二醜的小轎車,那是一輛本田小轎車,價格也就十萬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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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車裏面還有沙發,坐上老舒服了,那跑的一個快,一眨眼,哧溜一下竄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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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看着南國君的小轎車,好像比二醜的小車還要大,那車頭上,有個小鐵棍頂着個圓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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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不認識奔馳,但她憑着感覺知道,這車要比二醜的車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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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問,“這車是你從哪兒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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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說,“這車不是租的,這車是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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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見你開過?”九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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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一臉驚訝,“我每天都開呀|我每天來上班,把車開到停車場,再步行去紡織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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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想想,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一點兒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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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繼續說,“生日那天,我決定買輛車,幸好打了八個月的工,攢了三千多元錢,就提了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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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這麼便宜!才幾千元錢。”九兒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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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總共花了一百二三十萬。”南國君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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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又笑,這傢伙表面呆頭呆腦,沒想到卻這樣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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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靈魂千奇百怪,有趣的靈魂卻是百裏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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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九兒看清了,南國君這傢伙,骨子裏就透着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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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見九兒睜大了眼,笑了,“這車確實是我買的,我出了三千,剩餘的錢是父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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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疑心作夢,南國君的父母這麼有錢,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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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九兒還是坐上了南國君的小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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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聽人說過,開寶馬,坐大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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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馬起動快,開着舒服,大奔沒計得體,坐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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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坐着南國君的奔馳,她沒覺的舒服,反而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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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感到這個勤雜工,熟悉而又陌生,近乎神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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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着他的伍百大毛工資,別說養家,就連加油恐怕也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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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道這就像宋青青說的那種人,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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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又陽光又帥氣,可他爲什麼要隱藏呢?哪道這就是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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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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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馳載着迷迷糊糊的九兒,猶如騰雲駕霧,很快來到了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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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知道這兒,這是市裏最繁華的地方,寸土寸金,住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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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拐了個彎,走上了一條林蔭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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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道兩旁盡是一人多粗的香樟樹,路兩邊的枝丫伸展開來,猶如搭了個涼棚,把小路遮擋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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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的外邊就是花園,種滿了各種花兒,紅的,白的,紫的,競相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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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君落下了車窗,一陣花香涌進車裏,九兒嗅的春心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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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座別墅前停了下來,只見兩個門衛穿着筆挺的保安服,敬了個禮,捺了一下按鈕,那扇金黃色的歐式大門,緩緩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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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的心不由呯呯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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