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侯臉都憋紫了,若非衆人在場,真要吼出幾聲,方能解壓。

    從齒縫裏傳出一道聲音,“林初曉”竟擡出聖旨來堵人的嘴。

    柳姨娘暗自咬牙,憤懣不已。她若再說下去,那就是跟皇帝反着幹了。

    要命的買賣,誰敢

    歇息了好一會兒,明遠侯的痛纔有所緩解,喫自己女兒的啞巴虧,讓他氣憤的想撓牆。

    但不知怎的,雙腿之間竟到現在還麻木無感。

    來不及去想,他只當是剛剛被襲的後遺症,“爲父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抓住來人,證明給她看,看她還如何狡辯”

    緋紅帶着丫頭們上前,擺着滿臉的歉意,“三小姐,芬兒的一條性命不可白白的葬送了,我們不能再替您隱瞞了,早日,回頭是岸啊。”

    “有意思,合着我昨天宿在母親院子裏,今天這兒死了個丫頭,就是我逼死的瞭如何逼死的,你倒是說說”

    緋紅面色一沉,態度仍很恭順,“院子裏的丫頭皆可作證,今日一早,您發現芬兒拿着包袱出門,攔住她打開一瞧,裏面竟有好幾件首飾,不等芬兒辯白,您便說那是她偷的,大發雷霆,訓斥了她一頓。”

    “是啊,芬兒乖巧懂事,是奴婢中最小的一個,夫人都不忍苛責,如此被三小姐訓斥,自然會想不開。”

    “更何況,她分明是冤枉的,那包袱裏全是她死去孃親的遺物,我們雖服侍夫人,卻從不敢懈怠,也不敢做那偷東西的下作勾當,否則柳姨娘和老夫人,如何容得下我們,三小姐如此不把奴婢等當人看,莫不如直接殺了奴婢們吧,也免受這般侮辱”

    這話放的重了些,但滿院子的丫頭皆視死如歸,跪叩在地。

    林初曉一派平靜,“按照你們說的,我母親一直都是你們悉心照料”

    “照顧夫人,奴婢等從不敢懈怠。衣食皆是細心安排,無不周到。”

    “所以,母親所用所食,皆是你們照顧嘍”

    這不是廢話麼

    丫頭們腹誹,道,“自然。芬兒是最盡心的,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真真要死不瞑目。”

    “林初曉,你已失了太子妃之位,若再被琰王嫌棄,尼姑庵便是你終身之所”明遠侯放出重磅炸彈,以爲會震懾到她。

    “今日之事,爲父斷斷不能容,還有你六妹妹的臉,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你戳的”

    林初曉大驚,彷彿剛看到林冰清似的,“六妹妹的臉,受傷了麼這可如何是好”

    “你”明遠侯的嗓子都快氣冒煙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抑制住想抽巴掌的衝動,下意識捂住麻筋兒,“林初曉,你可要想好自己的後路”

    大笑聲在院周圍徘徊,林初曉收了笑,定定看向明遠侯。

    “父親究竟是說我的後路呢,還是說你的官路琰王府眼下雖不是什麼香餑餑,但宮宴後,陛下已隱隱察覺上次刺殺王爺一事的蹊蹺,琰王,未必是廢棋,父親的權衡尚未結束,怎可能捨得我這個棋子呢”

    “一派胡言你在亂說些什麼”

    “究竟是我亂說,還是這滿院子的人亂說她們有所謂的證人,我也有,要不要請出來對峙,就看父親的決斷了。”

    柳姨娘和林楚瑩心下一沉,戲看到這裏,林初曉的一次次反應早已令她們震驚。

    聽到“她也有證人”後,一抹駭然從母女倆心頭竄起,這死丫頭,不會真留了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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