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侯一怔,“證人”

    “父親先入爲主的聽了旁人的話,覺得我不堪,殘忍,逼死下人。但我終究是父親的女兒,發生事情的第一瞬間,你可想過相信我你可想過,給我機會辯白一二公帑受審尚且容人說一兩句呢,父親莫不是就要這麼冤死我,讓我也自盡了吧”

    明遠侯蹙眉,“是你自己頂着一身刺,忤逆爲父,如今倒說爲父不肯給你機會了什麼證人,你倒是帶上來啊”

    “郭大人勞您移步。”林初曉話音落,一個官府裹身,五十多歲模樣,拎着箱子的身影映入衆人眼簾。

    來人慈眉善目,笑起來本該滿臉和氣,偏今天情勢不同,笑起來太尷尬,板着臉又不好。

    所以太醫院院判郭明亮相的表情,委實有些尷尬。

    明遠侯心下一沉,郭老頭兒是從院門外進來的,也就是說,剛剛這裏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到了

    家醜啊家醜

    “郭院判,怎麼是你”姑且算作明遠侯打了一聲招呼。

    郭明拱手一禮,“侯爺有禮了,微臣奉陛下之命,前來給侯夫人看診,不巧的是,遇上府中有要事處理,微臣自知不便,便充耳未聞了。”

    這話說的還算明智。

    只是

    奉陛下之命

    明遠侯敏銳的抓住了重點,“你說的證人,便是郭院判嗎他如何能證明”

    林初曉被質問,不慌不忙,“敢問父親,郭院判在太醫院的醫術如何”

    明遠侯怔住,當着人家的面問這問題,你要作甚“自然是首屈一指,否則也不會管理太醫院多年,凡事得當。”

    郭明頻頻福禮,預感不詳。

    “因此,只有郭院判的判斷,才值得人信賴。這也是爲什麼陛下選郭院判隨女兒回府的原因。這丫頭芬兒,你們都說她是吊死的,還是被我逼着吊死的,還請郭院判查驗一下,可說得通”

    醫者和仵作,雖是兩個行當,但終究醫理相通,凡大醫,或多或少,都懂一些仵作的事務。

    郭明聞言,得了明遠侯的許諾,也就不客氣了。

    場內一片安靜,柳姨娘面色未改,氣定神閒。

    但緋紅和幾個丫頭卻站不住了,面色蒼白如紙,冷汗如雨。

    林初曉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等着郭院判的裁決。

    “侯爺,此人並非上吊而亡,而是被人勒死的。”郭明診斷犀利,一錘定音。

    明遠侯虎軀一震,不敢置信,“郭院判,此話當真”

    “侯爺,自縊和被勒死的痕跡,晃的了外行,卻騙不了內行,這丫頭脖頸上的痕跡,乃是被同她身高差不多之人,從背後縊死。若自縊,兩側下頜的勒痕當更往上一些,微臣斷不會看錯。”

    “”

    明遠侯瞠目結舌。

    “郭大人莫急,這裏還有一個。”

    誰也沒留意到,林初曉不知何時來到林冰清身邊,語畢,毫無徵兆的扯下她面上布條,露出裏側結了痂的深紅印記。

    “請大人給瞧瞧,我妹妹這傷要不要緊。”

    林冰清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林初曉,你要做什麼”

    “妹妹不必驚慌,郭大人醫術高明,既然你自己都拿不準傷勢從何而來,就讓郭大人幫你判斷好了。”

    柳姨娘暗暗咬牙,她明明吩咐緋紅等人安排妥當,好歹也要做的乾淨,沒想到竟有這麼多紕漏。

    她不知道的是,林初曉還備好的更大的鍋,正在砸來的路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