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放在老師手裏,老師檢查誰的試卷沒有家長簽字,班主任帶這一屆兩年多了,對每一名學生都很熟悉。老師揉一下眼睛,從新戴眼鏡說:“誰沒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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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幾秒班主任又說:“家長沒有簽字的學生,拿着課本站在後面上課。”以前歆文最害怕校長,如果發現校長往自己走來,他們會繞着走,今天校長乾點好事,站在教室門口說:“餘老師,別讓他們站着聽課,影響聽課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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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老師點點頭答應,他們坐在凳子上聽課,校長看着他們坐下就走了。他們班主任姓餘,有人給他起外號叫“鮎魚或者叫魷魚”,學生只能想到他的壞,想不到他的好,做的惡太多,教課有問題,火氣很大,時不時對着學生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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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年關,在沒有聽到鞭炮聲之前,華江沒有想家。還有二十幾天華江要回家過年,車票很難購買,火車票提前半個月售票。這個年代沒有網絡購票,只能在代售點或者車站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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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離職員工很多,玉嬌不同意華江請假購票,訂單等着生產,需要年前給客戶發過去,違約需要支付違約金,服裝廠利潤很低,一件衣服加工費買不到一顆白菜,全靠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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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給華江出主意,把錢給售票點,讓他幫你買票,如果購票不成功,他不會收錢,你沒有任何損失,華江把這個主意說給麗婷,麗婷一口拒絕,麗婷說:“火車票不好買,你可以買汽車票,一共就幾個小時路程,買站票太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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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華江不喜歡坐火車,一個車廂有很多人,人來人往不安全,很容易丟東西。一輛汽車幾十人,春運不會超員,汽車會在服務區停一會,下車休息一會,還能在服務區喫點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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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江年齡小,有些事他不懂,火車最安全,普通火車晚點幾分鐘,動車組列車時間很準確,父母去車站接他很方便,不用傻傻的站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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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站前廣場有很多人,大多數人乘坐短途車,華江問售票員車次發車時間,售票員說:“一共有一趟車,早上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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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公司到車站需要一個多小時,時間不合適,沒有別的選擇。麗婷說:“我也要回老家,放假這幾天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相親,等以後有時間我見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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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倒貼嗎?其實麗婷很喜歡華江,以前華江說過,他們老家全靠相親,媒人介紹,封建思想很嚴重,害怕他父母不能接納她,回家相親等於失去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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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上一次,歆文班主任管理放鬆多了,也許她已經想開,只要不影響自己教課速度,平時管理很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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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碼歸一碼,寒假作業還要發到他們手裏,每一位同學拿着寒假作業回家,這份寒假作業有意義嗎?最近經常做題,透支大腦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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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回到家不想做題,不想寫作業,在混半年就解放了。華江已經畢業打工,他可是家裏的希望,如果他選擇畢業,只能加快腳步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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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一直這樣,放假頭一天發佈通知,每一位員工看着放假通知,心裏無比高興。明天可以回家,明天可以看到父母,明天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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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婷看着放假通知不高興,麗婷害怕會失去華江。今天下班很早,下午三點半放假,他們走在商場都保持沉默,麗婷說:“等你回到家咱們常聯繫,我會提前一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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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江說:“一共就八天,一轉眼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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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到上次的店鋪,麗婷看着那件風衣,也許很喜歡這件衣服,想讓華江爲她購買,華江腦袋忽然變成木頭,點不着,麗婷慢悠悠離開,留下的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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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第二天回家,這一晚他們悶悶不樂,一宿沒有休息好,麗婷躺在他懷裏,想聽到他心跳聲,這一夜終身難忘(玩一次),讓對方記住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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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華江起的很早,四點半起牀洗刷,洗澡換衣服,麗婷揉着眼睛說:“天沒有亮,再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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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想幹乾淨淨回家,也許是洗掉麗婷身上香水味,華江換一身新衣服,身上沒有一點女人聞。五點半華江去買早餐,這個時間段麗婷起牀了,她洗完澡換衣服準備回家,華江把油條放在桌子上,華江說:“簡單喫點吧,防止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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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天亮的很快,喫完早餐在樓下打車去車站,麗婷購買的火車票,必須提前去,麗婷站在進站口,華江說:“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到家,不要忘記給我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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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婷把包放在地上,趴在華江懷裏哭啼,他們不是分手、而是分離,幾天如幾月。華江低下頭,麗婷和他接吻,車站前面有很多人,送親友、送情人,送女友的佔多數,接吻很正常,車站前的愛情不足爲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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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快到檢票時間,麗婷放開手去等車,華江往後走,他去汽車站。汽車站和火車站很近,一共有四五分鐘路程,汽車和火車不一樣,汽車喜歡等,到點不發車,大家着急回家,司機不着急,也許心裏有數,不差這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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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回家之前華江會提前告訴父母,讓他們去車站接他,今年也不例外。春運堵車很正常,今年比往年堵車更嚴重,本來五點到家,現在是晚上八點,華江說:“我還在高速上,你們不用等我喫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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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在父母眼裏永遠是孩子,不可能不等他喫飯,爸爸想租一輛出租車,他們是農村,村裏只有一輛出租車,今天車沒有在家,想法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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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騎着電瓶車在車站等華江,已經黑天了,車站前面有很多人。輸出勞動力的地區,他們的孩子這幾天都要回家,車站前面有人管理治安,防止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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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車停下,有很多人圍觀,想知道自己孩子有沒有在上面,車走後繼續等,現在是晚上十點,這可是冬天,爸爸雙手冰涼,一輛車停在他眼前,華江下車說:“爸爸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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