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河一路拖着葉鋒疾奔。
兩人很快又遇到了一片蛇山一般的藤蔓林。
臺河揮刀斬砍,帶着葉鋒再穿過這片藤蔓林時。
葉鋒發現,他們兩人路過的植物,活力開始漸漸變弱。
那些藤蔓被臺河斬斷之後,再生的速度越來越慢。
到了最後,竟然幾乎不再生長了。
一直都呼吸平穩的臺河,也開始漸漸氣喘吁吁。
終於,臺河停下了腳步,臉色微白地說道:“我們已經進了炎魔妖樹的範圍之內,我恐怕不能把你送到炎魔妖樹的樹下了。”
葉鋒點了點頭,說道:“你告訴我那棵樹的方位就行,我沒事,我可以自己過去。”
臺河擡步向前,繼續揮刀砍向攔路的藤蔓,說道:“沒關係,我還能再護送你一段。”
他一面前進,一面說道:“炎魔妖樹要靠吸吸取術力或武道真氣,才能生長,它非常霸道,在它的生長範圍之內,會將森宮混沌獸的所有術力都佔爲己有。
“這片藤林沒有能力跟它爭搶森宮混沌獸的術力,再生能力就會大打折扣,所以如果我沒有估錯,那棵炎魔妖樹絕對就在這片藤林的後方。”
葉鋒奔跑在臺河身後,正色答道:“我知道了。”
臺河苦笑了笑,感慨說道:“就算是在橫斷山脈深處,也罕能有這麼豐沛的術力可供炎魔妖樹汲取,這棵被森宮混沌獸催生出的炎魔妖樹,真的是太大了,絕對世間罕有。”
兩人終於穿越了這片藤蔓林。
葉鋒向前望去,赫然發現,面前是一座死林,層層林木高及內層麟盾頂壁,高大荊棘叢遍佈滿地,粗韌藤蔓四處纏繞。
卻沒有一絲綠意,全部枯萎乾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植物墳地。
葉鋒將視線透過這片嶙峋的枯林,遙遙地看到,在死林的最深處,佇立着一棵生機勃勃的巨樹。
這棵巨樹,頂冠如林,繁茂得驚人,層層樹枝直垂在地面,枝頭滿掛着豆莢一般的果實,那些巨大的豆莢晶瑩剔透,瑩綠欲滴。
看來,這一整座枯林,全都是被這棵炎魔妖樹吸乾的。
葉鋒一看見了那棵炎魔妖樹,便用手拆了臉上綁着的青布,將青布條拋至地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右手一伸,握住了墨門的劍柄,左手同時熟稔一解胸前劍套的繩釦。
“呼”的一道風聲響起。
葉鋒便將墨門拎在了手裏,沉聲道:“我現在就去砍了它。”
臺河肅穆一點頭,“你要小心,我就在這裏等你。”
枯林中,安靜如死。
葉鋒掄起墨門,劈砍着枯葉乾枝,開出一條道路,快速向枯林深處奔去。
“嘩啦嘩啦。”
就在這時,前方地面上的積葉中,突然挺立起了七八棵巨大的植物。
這七八棵巨大的植物,高達兩丈,只有一根粗及人腰的直莖。
粗莖上長着兩排巨大的梭形樹葉,樹葉鋸齒狀的邊緣極爲鋒利。
臺河遠遠看到這一幕,驚喝一聲:“小心。這棵炎魔妖樹竟然飼養了梭草王。”
“咔嚓。咔嚓。”
幾道金屬斷裂的聲音響起。
葉鋒有力地揮動墨門,幾棵梭草王已經被齊根斬斷,轟然倒下。
“沙啦沙啦。”更多的梭草王,從地面的積葉中站立起來,更爲凌厲瘋狂地向葉鋒攻了過來。
“噗咔噗咔。”
碩大的石劍被葉鋒虎虎舞起,一陣暴風雨般的悶響聲傳來。
梭草王頃刻倒下一片。
臺河見葉鋒能如此輕鬆地對付這些梭草王,心頭不禁稍稍放鬆。
他看着葉鋒舞動石劍的身姿,眼中又生出了幾分讚賞。
那柄神祕的石劍,就連洪高達都無法拿起。
但是,就在剛剛情急之刻,他不顧一切地拎起葉鋒逃跑,反倒因此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祕密。
那柄石劍似乎只要一接觸到那位少年的身體,就是有真實重量的。
也並不是非常沉重,如果大概刨除葉鋒的體重,感覺也就百斤有餘。
不過,對於一個沒有破殼的普通人而言,這樣巨碩沉重的一柄石劍,也是極難駕馭的。
而葉鋒神情專注,身姿靈活,手中的那柄石劍就如蒼鷹的翅膀,揮舞自如,虎虎生風。
在墨門的劍鋒下,那些鋼鐵般堅硬的梭草王就像嫩竹一樣脆弱。
想得到如此一身揮舞巨劍的嫺熟功夫,不但要有強悍的肉身力量,更要經年久月的艱苦習練。
即便是散修着,也很少有人會選擇如此巨碩沉重的武器作爲真命兵刃。
臺河越看,目光中的盛讚之色便是越濃厚。
就算這少年成不了散修着,若有一日能赴沙場殺敵,也定然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悍勇。
.........
葉鋒揮舞墨門,一面切瓜砍棗般斬斷着前方攔路的梭草王,一面左躲右閃着周圍梭草王的攻擊,徑直向炎魔妖樹的方向衝奔而去。
很快,他便穿越了這一片梭草王的埋伏之地,來到了炎魔妖樹的面前。
這是一棵非常巨大的炎魔妖樹。
樹冠繁茂,已然自成一片小林。
整棵樹上沒有一片樹葉,密密麻麻地垂吊着無數大小不一的綠色豆莢。
遠遠看去,有如一座翡翠簾山,極爲美麗。
這些豆莢,小的只有指甲般大小,大的卻有幾尺長。
豆莢越大,顏色便越鮮豔,瑩綠如玉。
葉鋒驚異地看到,這些豆莢正在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生長成熟。
瑩綠的成熟豆莢不斷“啪啪”彈開,從中蹦出了無數只圓滾滾的白潤樹精。
這些白白胖胖的樹精,伸展着兩條藤蔓般的雪白雙臂,發出了鋪天蓋地般的“灰灰灰灰”之聲,跳躍着,悠盪着。
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向着不遠處的火焰之壁衝去。
那座火焰之壁的裏面,便是宮北所在的南位陣樞術盾,巨石城城外十里,石子兒村,打鐵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