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鋒的本能使他在內心深處渴望着自己的母親。
他渴望能見她一面。
哪怕,她不肯認自己,她痛恨自己,她鄙棄自己,葉鋒仍舊渴望能見她一面。
哪怕,能只是遙遠的,藏身在人羣的最深最暗的地方,卑微而沉默地看上母親一眼。
葉鋒也已經覺得心滿意足。
柯子平看着葉鋒眼中無法掩飾的失落,輕輕嘆息了一聲。
然後,他又說道:“但但是,既然你知道他是誰,那麼就算不記得他的模樣,只要有朝能夠得以相見,就一定可以認出他來。”
葉鋒不禁再次頓住,問道:“爲什麼?”
柯子平微笑着看着他。
“因爲,你的眼睛雖不識得他的模樣,心,卻是識得他的。”
葉鋒沉默了半晌,最終苦笑着搖了搖頭。
時過境遷,都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三年。
就算自己真的能夠記得母親的面容,經過了十三年的時光,母親也必定有了巨大的變化,就算是面對面都未必能夠認出她來,更何況自己根本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
怎麼可能僅憑心念一動,就認出了她?
葉鋒嘆了口氣,平定了情緒,又問道:“柯大人,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正罡一劍式是什麼?”
柯子平脣角的微笑深了深,深沉說道:“正罡一劍式,是至剛至烈的上古第一劍式。
“除了你之外,現在整個乾門天下,就還只有另一個人能斬出這一斬來。”
什麼?這一斬是上古第一劍式?名爲正罡一劍式?
葉鋒沉吟着這五個字,萬萬沒有料到,這一斬竟然這麼厲害,自己竟然這麼厲害?
他來不及消化掉心中的震驚,更想知道的卻是另一件事。
既然整個乾門天下只有自己和另一個人會這一斬,那麼另一個人,就只能是教會了自己這一斬的劈山大叔。
那麼,那位年年都來巨石城教導自己的劈山大叔,到底是誰?
葉鋒急切地追問道:“那個人是誰?”
柯子平微笑說道:“這個問題,恐怕你也只能去問那個人了。”
葉鋒簡直一臉無語,還說會給我解答問題,敢情問這個也不能說,問那個也沒法說,這位柯大人是在逗我玩呢吧。
柯子平看着葉鋒的表情,有些好笑,說道:“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那個人就連我都惹不起,如果把他的祕密泄露了出去,我實在是擔不起干係。
“不過……如果你去問武絡影,應該也可以。”
葉鋒頓時張大了雙眼,那個人連柯大人都惹不起,而且還是去問武叔?
難道說就連那個年年來教自己正罡一劍式和刀法的劈山大叔是誰,武叔也知道?
這個武叔,居然瞞了自己這麼多事,瞞了這麼多年?
武叔啊武叔,有您的,您可真行啊,等回去了,我非得跟您好好算算總賬不可。
這時柯子平微笑說道:“既然你的問題都問完了,我便要走了。”
葉鋒雖然滿心不甘,簡直恨不得馬上回打鐵鋪去和武叔把這十幾年的老賬全算個明白,卻也只能先腹誹腹誹,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