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站在籠子前,細長陰沉的雙眼彎成詭異的弧度。

    疼痛使得常小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狠狠地瞪着司幽。

    這個長得跟鬼一樣的猥瑣男人,竟然敢用九曲籠關她。如果她能出的去,一定要將他放在鍋裏煮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司幽並沒有理會常小滿的怒視。

    他繞着籠子走了一圈,笑道:“生前被折磨的越恨,死後成爲兇屍力量就越強大。小丫頭,這九曲籠只是折磨你的第一步。爲了將你煉化成最兇猛的兇屍,我們還有很多步要走。”

    常小滿一聽,全身戰慄。

    這九曲籠還不夠,後面還要繼續折磨她,開什麼玩笑。

    司幽一揮手,九曲籠底部被打開,小滿整個人從籠中掉到了溼冷的地面上,全身遍體鱗傷,找不到一處完好。

    司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掐住她的頜骨,給她喂下了一顆藥丹。

    “這顆藥能護住你的心脈,讓你不至於被我不小心折磨死。”司幽鬆開常小滿,對身後僕從命令道,“來人,將她扔入蟲穴。”

    常小滿一聽,全身不由地戰慄。

    幾個鬼面僕從將她從地上拎着胳膊擡起,拖着她走向一處高臺。

    高臺之下有數萬條毒蟲在踽踽爬行。

    常小滿像是被扔垃圾一般扔到了蟲羣裏。

    數萬條毒蟲先是迅速退讓,可立刻又圍了上來,像是看着食物一般看着常小滿。

    許是藥力發揮了作用,且沒有九曲籠的持續性傷害,常小滿憑藉稍稍恢復的一點點力氣,掙扎着讓自己坐了起來。

    她擡起頭看向站在高臺之上的司幽,從喉嚨裏擠出話質問道:“勒鐸在哪裏”

    司幽聽她這麼一問,嘴角的笑意更加猙獰,“來人,帶那個男人來。”

    幾個僕從迅速將勒鐸帶到蟲穴高臺之上,看得出他並未受到任何虐待,只是被用鎖鏈鎖住了雙手。

    “小滿”勒鐸趴在蟲穴邊上,不敢相信剛剛還一身精緻榮裝的少女,此時已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周圍的蟲子將她圍住,長着口器中的獠牙,試探着隨時就要攻擊。

    見到勒鐸沒事,常小滿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就算沒人救他,容責也會來救勒鐸。

    勒鐸還活着,她就還有一線希望。

    “不許傷害他”常小滿咬着嘴脣,死死瞪着司幽。

    勒鐸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小滿此時還在乎他的生死,“小滿”

    司幽在一旁拍手道,“好,只要你聽話,我就保證他好好的。”

    常小滿低下頭,看着周圍的毒蟲。

    一隻巨型蜈蚣此時已經立起了身子,準備帶頭攻擊小滿。

    小滿雙手握拳,知道自己根本無力反抗,也知道自己就算被萬蟲啃噬,也因爲司幽的藥物作用只能忍受不能死去。

    她撐着地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站了起來。

    瞬間,大蜈蚣以及所有毒蟲蜂擁而上,將常小滿整個人淹沒。

    “小滿”勒鐸看到此幕立刻驚懼萬分

    毒蟲在小滿身體上任意撕咬。

    血液順着皮膚涌出。

    她無力支撐毒蟲的重量,緩緩倒下。

    精神已經支撐到了極限。

    她閉上眼睛,疼痛已經麻木。

    忽然,她像是沉入一池溫水之中。

    所有的疼痛頃刻消失。

    她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完好無損,還穿着一件紅色絲質長裙,頭髮蓬鬆地披散着,如同風中烏緞,肆意飄浮。

    眼前是一片平靜的湖面。

    湖心有一朵大紅色的朱槿。

    小滿走在水面上,腳印激起層層漣漪。

    她看到那朵朱槿,忽然想起自己曾在雷將軍府上採摘過一朵,並將它丟在了溪水中。

    冥冥中她覺得這朵就是她當時丟的那一朵。

    小滿彎下腰,拾起那朵朱槿,瞬間整個空間坍塌,自己長長吸了一口氣,猛地擡起頭。湖面和朱槿花全都消失不見,她仍舊身處蟲穴。

    數萬條毒蟲依舊在啃噬她的肌膚體肉,吸吮她的血液。

    這時,司幽衝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向蟲滴落一滴液體。

    所有毒蟲被液體刺激,迅速從小滿身上撤離,通通躲到了蟲穴四壁。那些未能及時躲閃的蟲子立刻死亡,毫無抵抗的能力。

    幾個僕從從蟲穴四周跳下,抓起常小滿的胳膊,將她帶離蟲穴。

    “厲害,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被毒蟲這般折磨,精神竟然還未塌陷,看來我們可以再繼續。”司幽單手拖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已經體無完膚的小滿。

    常小滿此時除了吊着一口氣外,與死人無異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將她丟入地牢。”司幽抱臂在懷,陰狠地命令道。

    常小滿被司幽的僕從拖入地牢,扔到溼冷發黴的牢房中。

    勒鐸見小滿被扔了進來,趕緊上前。

    他看到小滿全身潰爛,趕緊將自己的外褂脫下,保住小滿,抱着她靠在相對乾燥一些的牆角。

    “小滿”勒鐸伸出手,捋過她的額發。

    她額頭滾燙,讓勒鐸大喫一驚。

    勒鐸將手背放在小滿額頭上,灼熱的溫度似乎能灼傷勒鐸的皮膚。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勒鐸眼眶裏涌出。想到自己是個除了唱戲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勒鐸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哪怕他會一點點療愈的法術,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

    自小到大,他雖是皇族庶子,卻也養尊處優的長大,不僅沒有照顧過別人,更沒有在這陰暗地牢中待過。

    雖然容責總是將他禁錮起來,但卻從未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

    勒鐸一直認爲自己承受着容責的巨大侮辱和傷害。

    可當他看到常小滿現在的情況,才知道容責對他頂多算得上戲弄罷了。

    而自小到大,因爲他長得柔弱如女孩兒一般,他的十六位皇兄總是想要欺負他。

    每每這個時候,他只需流着眼淚去找容責,容責一定會挺身而出,將皇兄們狠狠地教訓一番。

    而當皇兄們去向父皇告狀,容責也會一力承擔後果。

    他從未如此無力地承認自己是個廢物,也未曾如此迫切希望容責出現。

    “小滿,你撐着的,容責一定會就我們出去的。”勒鐸將小滿抱在懷裏,自己坐在溼冷的地面上。“老天爺,如果容責能發現這裏並救了我們,以後他說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快點讓容責來救我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