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沛,京城。

    “什麼南夷國君要迎娶八公主”喻皇后看完南夷使臣呈上的國書,臉色瞬間變了。

    南夷使臣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當時羨帝向吾皇提出和親時,吾皇就想立即迎娶云溪公主,但當時因爲瘟疫橫行,這件事就被耽誤了。如今各國瘟疫已經過去,吾皇特遣下官來到大沛,迎接云溪公主前往宣城。”

    皇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只能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喻松節。

    喻松節對着使臣笑笑:“可老夫怎麼記得,當時南夷國君並未同意和親事宜,今日怎麼又想起這事兒了”

    “喻丞相可莫要說笑,吾皇什麼時候說過拒絕和親當時只是因瘟疫之事將此事暫時延後罷了。”南夷使臣嚴肅地看向喻松節,“莫不是大沛出爾反爾,自己提出和親,如今又反悔了不成。如此善變,傳出九州去,大沛不怕顏面盡失,不怕各國恥笑嗎”

    聽了這話,皇后又看向喻松節。

    喻松節細細一想,當時赫連靖確實說過拒絕迎娶顧云溪,要他回來稟報羨帝將和親對象換成常小滿。

    但這些都只是口頭所說,並沒有白紙黑字的證據。

    而當時他帶到南夷的和親國書卻被赫連靖扣下,上面白紙黑字地寫着大沛願將云溪公主嫁與南夷。

    喻松節拍拍南夷使臣的肩膀,一臉笑容地說道:“使臣大人,您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呢是老夫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以爲南夷國君一直未對此事進行答覆,還以爲國君不願意和親之事呢,呵呵呵,誤會誤會。”

    “既然如此,就請云溪公主儘快收拾行裝,隨我等返回南夷。”

    皇后皺了皺眉,“這是不是太倉促了”

    使臣大人身後一名老和尚走上前行禮後說道:“皇后娘娘,老衲是南夷巍山法戶寺的主持。近日老衲占星所知,南夷今年的冬日會持續六個月之久,唯有將春神在元日之前迎到宣城,才能讓寒冬在二月正常到來,而這春神的化身正是三月初三出生的云溪公主。”

    “什麼荒謬”皇后一聽立刻變了臉色,“云溪怎麼可能是春神的化身。”

    “皇后娘娘,您請云溪公主到此一試便知。”

    喻皇后盯着那老和尚,心想看你怎麼證明云溪是什麼春神,“來人,請云溪公主。”

    不一會兒,云溪便邁入大殿。

    “參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叫兒臣來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這位大師說你是春神化身,並說他可以證明。本宮覺得好奇,便叫你來一趟。”

    “哦”云溪看向那老和尚,嘴角輕揚,“大師,您要如何證明本宮是春神化身”

    老和尚微微笑了笑,“皇后娘娘,請讓人送上來一顆果核,什麼果核都可以。”

    “果核有趣。來人,去將哀家秋日採摘的蓮子取來。”皇后招招手,讓宮女去取。

    宮女將蓮子種子呈到云溪面前。

    “請云溪公主手捧蓮子,並在心中爲其注入意念,命令它立刻發芽。”老和尚說着拿起蓮子放在云溪的手心裏。

    云溪捧着蓮子,閉上眼睛。

    忽然整個蓮子竟然裂開,長出了一條細小的根莖和嫩芽,並在云溪手中迅速長成一葉小苗。

    皇后以及羣臣都驚訝無比,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連雲溪也驚訝極了。

    老和尚向皇后合十行禮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云溪公主正是春神的化身。”

    皇后又看向喻松節,自己沒了主意。

    喻松節拱手道:“娘娘,既然如此,那就請云溪公主回宮準備,儘快隨使臣前往南夷和親。”

    云溪一聽,立刻變了臉色:“去南夷和親不,本宮不去”

    皇后冷色道:“云溪,和親大事,不可胡鬧”

    “南夷那麼遠,去了就再也見不到母妃了,兒臣纔不要去”說着,云溪竟然開始抹淚哭了起來。

    “云溪”皇后見她平日莊重,不知爲何今日在衆人面前如此失了分寸。

    “云溪不要離開母妃,絕對不要”云溪越哭越大聲,完全是驕縱和任性的樣子。

    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對云溪這一反常態的任性感到不可思議。

    “既然云溪公主一時離不開莒妃娘娘,不如請皇后娘娘下旨,允許莒妃娘娘親自送云溪公主出嫁。畢竟正如公主所說,一但嫁往他國,想要再見母親就不知是何時了。”南夷使臣提議道。

    皇后想了想,點頭道:“哀家覺得使臣的提議很好,云溪,哀家特許莒妃娘娘送你出京城。”

    “可是”云溪抹着眼淚還想說什麼。

    “沒有可是,就這樣決定了。你回去收拾行裝,明日便隨使臣前往南夷吧。”皇后揉揉眉心,算是把這件讓她頭疼的事情瞭解了。

    “謝母后。”云溪一臉不情不願地抽泣謝恩。

    第二日,云溪出嫁的隊伍着實簡陋。除了一些簡單的嫁妝外什麼都沒有了,寒酸得還不如一個普通大戶人家的女兒。

    到了城門外,云溪公主和莒妃娘娘難捨難分地告別,母女倆一陣相擁而泣後,公主依依不捨地登上早已在城外等待的南夷馬車。

    莒妃娘娘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開。

    直到看不見了馬車的蹤影,她還是固執地不願離開。

    最後,在宮女的百般勸說下,莒妃娘娘才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返回馬車之中。

    而這時在前往南夷的馬車裏,云溪掀開車簾看看外面。

    “云溪,沒有人發現吧”莒妃娘娘穿着宮女的服飾,緊張地坐在馬車裏。

    “嗯,暫時應該沒有。”云溪握住莒妃娘娘的手,“別緊張娘,宮裏我已經安排好了,她們會說您傷心過度病了誰也不見。應該可以拖延更多的時間。”

    “那日你突然跟我說要帶我出宮離開大沛,沒想到才幾日咱們就真的出來了。”莒妃娘娘神情擔憂,懸着的心一時也放不下。

    南夷使臣安慰道:“莒妃娘娘,從京城道宣城這一路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您和公主換上普通百姓的服裝,乘另一輛馬車走小路前往南夷。我會繼續跟着這輛馬車走官道。”

    莒妃娘娘點點頭,可依舊愁眉不展,她拉着云溪問:“云溪,你到現在還沒跟我說,爲什麼我們要突然離開。”

    云溪嘆了一口氣,“是小滿,她譴人送來密信,說皇后和喻松節要立顧文沅爲太子,加害父皇。”

    “什麼”莒妃大喫一驚。

    “小滿擔心你我會被皇后挾持威脅哥哥,所以請南夷國君將我們以和親之名救往南夷保護起來。”

    “竟然是這樣”莒妃娘娘這才明白,她低頭想了想,又問道,“我們逃了出來,但是幕妃呢”

    “母妃,您和幕妃鬥了一輩子,怎麼這會兒還想着她”

    “雖然鬥了一輩子,卻也在宮裏一起生活了這麼久。若如你所說,皇后也會以幕妃威脅雲深。他們兄弟倆現在都是六皇子繼位的最大威脅,如果他們二人不合力,是鬥不過喻氏的。”

    云溪咬了咬嘴脣,“我不知道幕妃娘娘那邊有什麼計劃,不過小滿既然能想到我們,也一定能想到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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