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嫡妻太難追 >第169章 舊人
    一劍點點頭,兩人便出了門,走了兩步,又停下,問:“摸清了,你能記得”

    戒心被他說得喉頭一噎,一口氣上不來又下不去,但一想,她還真記不住。

    聲音悶沉,“我回來之後,你幫我畫到紙上。”

    一劍不發一言,重新走起。

    戒心見他不說話,趕忙追上去又問了一遍,“你會給我畫的,對吧。”

    一劍笑了一聲,“呵。”

    戒心小跑跟着,“你別笑啊,大晚上,怪滲人的,說到底,你會給我畫的是不是”

    一劍側首,看了她一眼,又笑了,“呵呵。”

    戒心終於從他這不同尋常的反應中意識到了什麼,腳步停下來,一下子跟一劍拉開了距離。

    眼睛略微瞪大,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走在前面的一劍背影突然僵硬了一下。

    戒心好不羞怒,“我你,你竟笑我,路癡怎麼了,我願意路癡麼我也是沒辦法的,那些路我確確實實能記在腦子裏,可每當過一會,再想,就會一團亂麻,像被人施了咒一樣,我這麼可憐,你還笑”

    一劍轉身對她拱了拱手,一副歉意模樣。戒心矜持了一會,最後還是原諒了他。

    兩人便又找起了赤鸞的寢宮,他們一無地圖二無熟人,要麼耐下心來自己探索,要麼找人打聽。

    可兩個陌生人,深夜打探雲中閣閣主寢宮所在,其中一人面具遮面,形跡可疑,另一人黑布遮面,懷抱長劍,怎麼看都很圖謀不軌了。

    一劍向來做的比說得多,當即便以爲戒心也同他一樣,會暗暗探索,然而走着走着,往旁邊一看,人呢

    戒心去哪了

    “誒,這位大哥,請問你家閣主的寢宮在哪啊”

    一劍回頭便見戒心拉着一個雲中閣弟子,光明正大的打探人家閣主的寢宮在哪

    一劍:“...”

    饒是極少瞻前顧後的一劍大俠,此時也忍不住心裏問了自己一句這人如此魯莽,是怎樣如此平安活到現在的,是異於常人的傻氣兒嗎

    然而下一刻卻見被戒心拉住的那個人,很乾脆的指了一個方向,道:“我們閣主的寢宮啊,喏,你往東看,最後面那座紅色琉璃瓦做頂的大殿便是了有什麼不好找的,從這裏就到了,雲中閣最華麗最美的那座大殿便是。”

    戒心拱拱手,“多謝這位大哥啦。”

    那人長得很普通,走前還跟她揮了揮手,笑呵呵道:“好說好說。”

    戒心追上一劍,笑了笑,“怎麼了”

    一劍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眼底微亮,似乎在驚奇。這眼神很扎人,隔着一張面具,也給戒心扎得有些不自在,“幹嘛這麼看着我。”

    一劍黑布下面的嘴微微動彈了幾下,“你直接問”

    戒心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躲開路過的弟子以及還沒運完生辰宴所需物的勞工,小聲道:“赤鸞自己都那麼奇怪了,你想他手下的人能正常到哪去。說不定你行徑怪異不合常理反而更符合他們的思維方式,你根正苗紅循規蹈矩可能更會引起他們的疑心。”

    她這番言論很是獵奇,一劍消化了一會才理解。

    雲中閣樓閣亭臺成羣結隊,瓦欄屋舍多如牛毛,越往東走裝修便越奢華,地面越整潔。很快,戒心順着那人指的路,來到了一座紅色琉璃瓦罩頂的金殿之前,她沒急着上臺階,而是站在最下面,或者說是被面前這座金碧輝煌比皇宮還要氣派的巨大金殿嚇得不敢靠近了。

    看那刷着金粉的牆皮還有紋路精美的紅木殿門,再看看殿頂上那鱗次櫛比又流光溢彩的紅色琉璃瓦戒心淚流滿面,心都在抽搐,“一劍,我果然是個窮人,我竟然被這座金殿震撼的不敢進去了。”

    一劍的迴應是拾階而上,戒心趕忙拉住他,“你幹嘛”

    一劍指了指沒有任何守衛並且向外大開的殿門,“進去。”

    戒心將他一把拉回來,隨後伸着脖子往殿內瞅了瞅,“不急不急,我是這樣想的,不如我進去跟赤鸞那個狗東西講講話,你呢,出其不意埋伏在外,跟我裏應外合,萬一外面有什麼情況,或者我跟他打起來了,你也好神兵天降打得他措手不及落花流水,怎麼樣,是不是雙重保險。”

    一劍盯着她許久無言,一白在一劍懷中嗡嗡嗡的抖個不停。

    戒心狐疑:“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有更周全的辦法。”

    一劍有些不確定道:“你要我偷襲”

    戒心眼角狠狠一抽,“偷襲”她激動的笑了笑,“這是迂迴之術,融合了我的聰明才智。”

    一劍起身,腳下發力,躍上殿頂,隨後慢悠悠垂首,對着戒心,“我在這,準備偷襲。”

    說完,一白非常激動的抖了幾下。

    戒心一邊往殿內走,一邊撓着耳朵低聲道:“都說了不是偷襲,是迂迴,迂迴”

    殿外沒人把守,殿內總該有人近身侍候吧,可實際上戒心進來後卻沒聽到任何人的呼吸聲,她聽力出衆,若連她都聽不到,那就說明,這殿內是真的沒人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她很快便被殿內一系列紅色的裝飾品奪取了心神,大抵是寒冬臘月的緣故,空蕩的大殿內似乎隨處都很陰冷,以至於平日裏代表着吉祥喜慶的紅色此刻也顯得冰冷了起來,冷的有些不近人情,讓人排斥。

    戒心剛進門就不想再走了。這時前方隱隱傳來一道書本掀開的聲音,戒心擡頭,只見大殿最裏面有一組模糊的影子,接着周圍明黃的燈盞,可以瞧出邊緣輪廓,那是一組落地桌案,桌案後的寬椅中有一個人正懶懶的往後癱倒着,長髮從他頭上瀑布一般垂下,髮尾託在地上。

    戒心心下了然,徑直的往裏走,一直停在桌案之前。

    她止步桌案外,站立。

    那人長腿長手的癱縮在桌案後的寬椅中,手持一卷暗黃色古書,從露出來的書皮知道是一本古詩集,持書的右手隨意舉着,寬大的袖口下滑露出了一截蒼白的小臂,那隻小臂纖薄筆直卻不柔弱,月亮一般冷白色,在他一身紅衣的映襯下,霎是好看。

    書擋住了那人上半張臉,只看得見一張殷紅的跟剛飲過鮮血的脣還有一條精緻的下顎線。

    這人一動不動,若不是偶爾會舉起隨意放置的左手掀一頁,怕是會被懷疑睡着了。

    戒心弓起食指敲了敲桌案,“扣扣扣~”

    聽到聲音,那豎舉在半空的小臂動了下,隨後放下了書,露出了主人的上半張臉,飽滿光潔的額頭還有被一條紅紗遮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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