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瀟瀟則雙眼含淚看着薛揚,低喃:“……再一會兒。”

    一旁的室友很是心疼,壓低嗓音:“明天一早再扶你過來吧,他現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你來看他的。”

    另一位也是小聲勸她,低聲:“他不會有事的,他的家人會照顧好他的。”

    瀟瀟淚流滿面,低低說了一句什麼。

    室友幫她擦淚,隨後架着她往回走。

    薛凌忙關切道:“別挪了,看着很難受。

    然然,你去護士站借一張輪椅,免得小姑娘受罪。”

    “別!”

    室友苦笑:“阿姨,不行不行!我們是偷偷扶瀟瀟過來的,可不能讓護士和醫生知道,不然非罵死我們不可。”

    “是啊!千萬不能被他們知道了。”

    程煥然已經是實習醫生,對這樣的“偷偷行爲”很是生氣,但見那女子實在虛弱,只好道:“我去借,你們等着。”

    語罷,他快步疾馳去了。

    瀟瀟則盯着薛揚看,眼裏滿是心疼和濃濃的不捨。

    一會兒後,程煥然推着輪椅回來了。

    兩個室友推着瀟瀟回去了。

    “阿姨,叔叔,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們明天再來看薛揚,明天一早再來。

    抱歉……抱歉!”

    程天源和薛凌叮囑她們照顧好病人,隨後關上門。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盡是明瞭。

    看樣子,自家老二跟剛纔的那個瀟瀟應該是男女朋友,敢情老二是英雄救美受的傷!薛凌撇過臉,問大兒子:“你認識這個女孩不?”

    “不認識。”

    程煥然誠實答:“估計是揚揚一起訓練認識的吧。”

    薛凌翻了翻白眼,道:“人家是跳水的,揚揚是游泳的,可能在一塊兒訓練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呀?

    你爸和你媽都還沒老到能被你們隨意忽悠的地步,家裏的三個老人也都還精明得很!”

    額?

    !程煥然哭笑不得:“媽,我每天都忙得很,又要準備畢業論文,又要實習上班,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是好幾天才能見上一面,怎麼可能知道那女孩究竟是不是揚揚的女朋友!”

    “哦。”

    薛凌順藤摸瓜:“你女朋友不跟你同一家醫院?

    幾天才能見面?

    有這麼慘嗎?”

    程煥然笑嘻嘻摟住她,撒嬌:“媽,你的注意力咋能這麼會漂移?

    我們不是討論着老二嗎?

    怎麼突然話題一轉來到我身上呀?”

    “少給我嬉皮笑臉!”

    薛凌笑罵:“還不是你們太精,不然我至於拐彎抹角嗎?

    一個個不主動招供,非要我親自去發現去探索?

    你們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兒心,坦白從寬嗎?

    !”

    程煥然搖頭:“不是不坦白,而是還沒到坦白的程度。

    你也說了,如果確定下來,就帶回家給你們看,只要彼此情投意合,對方人品好,信得過,你們就儘量點頭支持。

    可我們都還沒法確定下來呀,不然早帶回去了。”

    “你們?”

    薛凌挑了挑眉,看向病牀上昏睡的二兒子,“所以他也在戀愛?”

    程煥然忙搖頭:“我真的是不知道!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和我的女朋友。”

    “哦哦。”

    薛凌狐疑問:“她也不確定?

    你究竟是表現得多差,才能讓你的女朋友對你感情和彼此未來都不敢肯定?”

    額?

    程煥然呵呵賠笑:“不是啦!她本身也是那種很堅強很獨立的女生,她覺得我們繼續談多幾年戀愛,儘量不要見家長,除非是非得結婚的地步,不然儘量別提婚姻二字。”

    “這樣啊……”薛凌一聽就直搖頭:“這樣的兒媳婦肯定非常優秀,非常厲害。”

    一聽就是獨立到不想結婚的新時代女強人——能不厲害嗎?

    程煥然點點頭:“她學業非常優秀,醫術也很不賴。

    她跟我同級,不過不同專業,她是外科醫生,經常拿手術刀的那種。”

    薛凌呵呵笑了,道:“既然你們都不確定能不能走到‘結婚’的地步,那我就暫時假裝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等哪一天你們確定彼此了,就提前跟爸媽說一聲,領着人上門喫個飯,然後商量婚姻大事。”

    “沒那麼快的。”

    程煥然揮手:“我們還沒正式畢業,還得穩定工作,奮鬥事業。

    她是一個很拼的女孩子,估計還想讀博,沒博士畢業估計不會考慮婚姻。”

    “沒事。”

    薛凌苦笑:“你等得了她就行,我們都行。”

    程煥然親了媽媽一口,笑贊:“媽,你最好啦!外公他們都想見一見她,不過我暫時沒這個打算。

    過多兩三年再說吧,不急。”

    “隨你們吧。”

    薛凌微微嘆氣,看着病牀上的薛揚,低聲:“他年紀也偏大了,趁這個時候退役吧。

    讀多一年半能準備畢業,到時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選擇這個行業……可能會影響到。

    胳膊的用力情況比不得以前了,沒法比賽了。”

    程煥然眸光微閃,低聲:“當教練不用親自下去遊的。

    媽,這個用不着擔心。”

    一旁假裝耳聾的程天源終於開口,解釋:“今年年初的時候,他說他畢業後想要投資商業體育,好像要搞什麼運動器械和運動服之類的。”

    “沒說要當游泳教練?”

    薛凌挑眉問。

    程天源搖頭:“沒有,他是這麼說的。

    他說體育運動能帶動一系列的相關經濟活動,也能火一連竄的相關產業,還說想利用自己的資源開創體育事業。”

    “那就好。”

    薛凌總算能鬆一口氣,晦澀低聲:“我真擔心他……醒來發現自己不能比賽了,一時半會兒就接受不來。”

    畢竟對一個苦練多年的人來講,不能在泳池裏跟人奮力比高下爭奪榮耀是一種極大的遺憾。

    程煥然低聲安慰:“媽,對專業運動員來講,揚揚算年紀偏大,本來去年就該退下來了。

    這些年他攢了那麼多的獎盃和獎項,他心中應該也沒什麼遺憾了。”

    “也許吧。”

    薛凌低喃:“他向來樂觀懂得體貼人,即便有遺憾,也不會捨得讓我們知道,讓我們爲他傷心的。”

    “擔心了也沒用,別瞎想。”

    程天源拉她坐下,對大兒子吩咐:“去外頭買些清淡的飯菜進來,我們都還沒喫。”

    “哦哦!我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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