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薛凌給山悠打了電話,發現沒人接聽,便發了微信語音。

    那天下午,山悠總算回了一節語音,說她在外面,暫時沒空跟她視頻聊天,等晚上回去了再跟她細聊。

    “媽!”程煥然笑道:“我發一個視頻給你!老三發來的,現在正在喫午飯,說是要提前適應一下時差。”

    薛凌微笑答好。

    這時,小朋蹦蹦躂躂跑過來,一把抱住程煥然的大腿。

    “大伯,抱抱!”

    程煥然溫和笑開,蹲下抱住小傢伙。

    “伯伯的肩膀還痛,現在不能騎肩膀,也還不能盪鞦韆。等大伯好了,就帶你們甩鞦韆。”

    “嗯嗯。”小朋親了親他的臉頰。

    小羽追了過來,撒嬌:“我也要大伯!大伯!我也要抱抱。”

    程煥然笑開了,將小朋放下,抱起小羽。

    小羽立刻晃來晃去,喊:“大伯!我要盪鞦韆!我要甩甩!”

    程煥然嚇壞了,一邊摟住小傢伙,一邊哄道:“大伯這裏痛痛,不能甩鞦韆玩。等過幾天肩膀好了,再陪你們玩好不好?”

    小羽委屈嘟嘴:“大伯好久沒抱抱了!”

    小朋昂着腦袋瓜,委屈低聲:“大伯,我也要抱抱。”

    程煥然只好蹲下去,一左一右環繞住他們。

    “乖乖聽話哦,伯伯一會兒帶你們去後花園玩。”

    “不要不要!”

    “要抱抱!要甩甩!”

    程煥然笑眯了眼睛,從口袋裏掏了掏,變魔術般甩了甩手。

    兩個孩子轉了轉腦袋,順着他的手看得聚精會神。

    下一刻,修長白修的手尖甩出兩顆小糖果!

    “哇!”

    “啊!糖糖!”

    程煥然看着迫不及待的小傢伙,幫忙扯開皮紙,喂小傢伙喫進嘴巴。

    “怎麼樣?好喫嗎?”

    小朋皺起眉頭:“酸酸的。”

    小羽激動豎起手指:“也甜甜的。”

    程煥然柔聲答:“這是山楂糖,吃了以後喫飯會香香的。”

    小傢伙先後乖巧點頭。

    角落出的康安看着此情此景,眸光不自覺閃了閃。

    ……

    傍晚時分,程天源下班回來了。

    “媳婦!你的手機響了!好像是微信視頻!”

    薛凌正在後花園拔草,匆匆脫下手套走進來。

    “哦?我還以爲是山悠,誰知是陳姐來着。”

    接着,她按了回撥。

    一旁的程天源壓低嗓音:“怎麼?你跟山悠聊過了?”

    薛凌搖頭。

    這時,手機屏幕上浮現陳水玉的肥胖臃腫身影。

    薛凌先發制人問他們怎麼突然跑回南島去了,連一聲招呼也不打。

    陳水玉解釋說離開的時候太匆忙,怕趕不上飛機,所以沒能跟他們道別。本打算到南島的時候打電話告訴她,誰知山悠一直攔着。

    “爲什麼?”薛凌苦笑問:“她爲什麼要攔着?一去一個多月,難道你就真的沒能找一個時間跟我聊聊?老大姐,不至於吧?”

    陳水玉被拆穿後,尷尬扯了一個窘迫笑容。

    “凌凌,我……實話說吧。我們家對小虎子一家子徹底絕望了,真的沒法在帝都過下去了。”

    薛凌見慣了大風大雨,倒沒顯得多驚訝。

    “去年不都說好了嗎?當時不都信心滿滿彼此滿意嗎?怎麼?一年不到就反悔了?到底什麼事讓你們能徹底絕望?你不妨跟我說說看吧。”

    陳水玉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喘大氣。

    日常生活的摩擦,外加對阿虎和王青老兩口的不滿,還有山悠沒能真正把控小虎子所有財富話語權等等,林林總總說了大半個小時。

    薛凌沒有一絲不耐煩,認真一句句聽着,直到最後陳水玉說完,才慢悠悠開口。

    “所以,山悠攔着你不跟我聯繫,是不是她這次也是跟你們統一戰線?她想怎麼着?具體要求是什麼?想要小虎子一家子怎麼做,不如仔細跟我說一說。如果他們能做到,我能幫忙傳達一下。”

    陳水玉聽完,臉色有些怪。

    “那個——剛纔不都說了嗎?我們家都徹底絕望了,哪還需要提什麼條件和要求!”

    薛凌啞然失笑:“徹底絕望?不會還想斷絕關係吧?陳姐,山悠她心性還不夠成熟,做事難免會衝動一些,你和山越老哥都得幫着勸勸呀。”

    陳水玉搖頭:“勸是不可能勸的了。我跟她爸都商量好了,讓她必須跟小虎子離婚,爭取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趁着她還年輕漂亮,找一個可靠的男人重新過日子。”

    一旁的程天源聽不下去了,湊了過來。

    “陳姐,你這是什麼話呀?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山悠可是你的親女兒,你們怎麼忍心做這樣的事情?”

    陳水玉臉色有些臭,粗聲:“小虎子錢賺得不多,還整天擺譜!山悠嫁給他這麼多年了,連他具體賬面上的錢都不清楚!他什麼都交給她妹妹,分明是信不過山悠!他妹妹是自家人,我們都是外姓人!他妹妹要嫁人,他動輒就要一套豪宅和一輛豪車給她妹妹當嫁妝!他的錢也是山悠的錢,他有沒有考慮過山悠的感受?他把錢都亂花了擺闊去了,接着還怎麼擴張業務?賺的一年不如一年,業務卻不擴大或改行,遲早成窮光蛋!”

    程天源蹙眉道:“你不要衝動,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這還不嚴重?!”陳水玉冷哼:“錢都快沒了,心散了,這個家遲早也得散!我們忍了他們家那麼多年了,他們還想怎麼着?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哦?他小虎子賺的錢就都是他的?山悠沒權管?夫妻之間錢就是底線!他已經嚴重觸犯了底線!”

    程天源沉着臉問:“山悠呢?她也是這麼想的嗎?兩個孩子沒媽媽照顧,家庭也不管了,這樣子能行嗎?”

    陳水玉搖頭:“不管不可能,孩子都是我們悠悠生的,自然都歸我們悠悠。她現在離得遠,暫時沒法照顧而已。”

    程天源有些無語。

    薛凌卻覺得沒必要廢話太多,冷靜問:“陳姐,真的非離婚不可嗎?真的已經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了?”

    “哎!離婚而已,又不是天塌了!”陳水玉脫口答:“現在的年輕人離婚率賊高,隨手抓幾個能有一半是離過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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