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率先出去迎接，薛爸爸和媽媽隨後也跟出去。
衆人樂哈哈見面，又是握手又是牽手，聊了足足好一會兒，才捨得讓客人去休息。
程天源叮囑兒子：“房間已經打掃好，被褥也都是嶄新的。你去看看暖氣會不會太高。親家和親家母在南方沒暖氣，太高省得他們不習慣。”
“好嘞！”薛揚笑答。
程天源轉身去了大廚房，讓廚師們今晚備多一些好菜，再做多幾道南方小喫。
“下午的點心別弄甜的。瀟瀟說她媽媽最近的血糖偏高，不能喫甜食。對了，早上讓泡發的燕窩燉好了沒有？”
“好了。”李師傅答：“已經加上牛乳，只下一點點冰糖，微甜而已。”
程天源提醒：“送兩小碗給老先生老太太，再讓瀟瀟來取兩碗給親家他們。你把加了紅棗的那一份取出來，我先給王青送過去。”
李師傅很快打包完畢，將保溫袋遞給程天源。
“先生，太太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都好些天沒瞧見她了，大夥兒都盼着她早些回來呢！”
“明天。”程天源微笑答。
接着，他提着保溫袋匆匆往後花園走，繞出後門，徑直往四合院奔。
午後的天氣比較好，些許陽光曬下來，暖和了一丟丟。
阿虎在院子裏打掃，半佝僂着身子，時不時咳嗽兩句。
程天源蹙眉責備：“你怎麼又出來了？感冒不還沒好嗎？瞧！一吹冷風就咳嗽！真是服了你了！不就是一些落葉和灰塵嗎？真就那麼礙你的眼！”
語罷，他將保溫袋塞給阿虎，奪過他手中的掃把，埋頭掃起來。
阿虎嘿嘿笑了，低聲：“大意了……以爲太陽蠻大的，應該沒那麼冷。俺也纔剛出來沒多久——咳咳咳！”
程天源動作沒停，問：“新保姆僱到了沒？”
之前的保姆幹活總是偷懶，家裏還時不時少一些東西，阿虎認爲她手腳不乾淨，趁着年底將她給解僱了。
“還沒。”阿虎苦笑：“幾個家政中心都聯繫了，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程天源提醒：“有沒有說明一下情況？病人有護工照顧，保姆只需要幹家務就行？”
“一聽到家裏有病人，還有倆小屁孩兒。”阿虎呵呵笑道：“好些人都不樂意，怕家務活兒太重，也怕承擔責任。沒事，俺再接着找。”
程天源忍不住問：“年輕人不在，你一個人還行不？”
“不行也得行。”阿虎低笑：“不還有你來搭手嗎？怕什麼！”
程天源道：“晚點兒我聯繫一下負責馨園家政的公司，讓他們找兩三個相熟的工人過來，將你這邊打掃乾淨。”
“行吧。”阿虎擡眸看了看，道：“二樓今年都沒怎麼打掃，肯定髒得很。小虎子他們明天就回來了，不好讓他們累吁吁的還得去搞衛生。”
程天源關切問：“王青呢？午睡醒了沒？”
“還沒。”阿虎答：“護工在旁邊守着。”
“哎。”阿虎將保溫袋摟在懷裏。
程天源將掃把收好，拍掉手上的灰塵。
“等王青醒來，你們給她拾掇一下。今晚我要給親家和親家母洗塵，你們過來湊湊熱鬧。”
“不用吧？”阿虎咕噥：“俺準備今晚熬些白粥喫。”
程天源沒好氣道：“都是自己人，你客氣什麼？放心，都是適合老年人喫的東西，沒安排大魚大肉。王青待屋裏也好幾天了吧？今天天氣好，推她出來走走。你搗鼓的東西能比得上李師傅他們？”
阿虎大笑：“俺肯定比不得！俺要是有那手藝，你就僱俺得了！咳咳咳咳！”
程天源皺眉聽着他粗厚的咳嗽聲，揮揮手：“麻利進屋去吧。”
阿虎卻巴不得好兄弟能多陪着說多一會兒話，對他招了招手。
“山越老兩口……真打算養那個小娃娃？”
“嗯。”程天源答：“凌凌是這麼說的。不過，他們老兩口的身體很不好，心有餘而力不足。薛凌說只能僱保姆幫忙。”
阿虎眉頭緊皺，無奈嘆了嘆氣。
“那個——你說——虎子不知道……要不要將那孩子抱過來……他畢竟是迷你虎和小小虎的弟弟。山越他們照顧不來，反正都得靠保姆幫着帶，不如帶回來——”
“這話你可不能提。”程天源打斷他，沉聲：“除非是小虎子自己主動提的，不然誰都不能建議。”
雖說那小娃娃是迷你虎兩個小子的弟弟，但他跟小虎子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小虎子即便心胸再寬闊，包容心再強，也不可能接受得了前妻出軌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再者，小娃娃的親生父親雖然被抓，不過他的親人都還在。
“凌凌說，孩子的奶奶曾去醫院走動過，說要什麼親子鑑定。山越將人給罵走了，說孩子是山悠的孩子，跟他們半毛關係都沒有。如果有了親子鑑定，對方有監護權，孩子的歸屬必定會有爭議。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阿虎嘆氣低聲：“俺……俺沒多想。俺就是可憐悠悠，可憐那個孩子。”
程天源忍不住提醒：“你自個的身體也不怎麼行，還要照顧王青，早已經自顧不暇。一個奶娃娃要養大，至少得十幾年時間，不是十幾天。你呀，千萬別感情用事，省得招惹小虎子不高興。”
“俺——俺就是看在悠悠的份上。”阿虎哽咽：“她突然就沒了……幾個孩子都受罪，都可憐。”
程天源輕輕點頭：“我懂你的心思，可這個小娃娃不好要，也要不得。”
且別說他的歸屬問題和監護權還沒確定好，他們自家兩個已經自顧不暇，家裏又還有一個癱瘓病人要照顧，哪能攬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阿虎擦去眼角淚水，壓低嗓音：“聽小虎子說，貌似山越他們賣掉了他之前買給他們的別墅和車子，現在住回原來的套房裏頭去了。聽着好像經濟方面不怎麼好，你知道是咋回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