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張海月和張海客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族長面前,齊聲恭敬的向張起靈問好。嘉嘉則很乖的坐在旁邊不說話。

    黑眼鏡只能苦笑着把門關上,嘴裏還唸叨着:“你們倆可真是把我當個透明人,要沒有我給你們傳信你們去哪裏找你們家族長,一個二個沒良心的。”

    張海客趕忙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爺,多謝你了,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

    “那當然,可不是隻有你們張家人壽命長!”黑眼鏡甩甩頭髮坐在張起靈的左側座椅上,翹着二郎腿挑眉看着他們倆。

    不過張海月完全沒有看他,她現在眼裏面只有張起靈,她眼神一刻也不離開張起靈。但是張起靈只是在他們進來時看他們一眼,見他們與黑眼鏡相識,就收回視線,再也沒看他們。

    “族長,您還認識我嗎?我是張海月啊。”張海月小聲的說。

    然而張起靈卻看都沒看她,張海月很不解,就算族長再冷漠,也不會這樣不理人的啊,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黑眼鏡和張海客。

    黑眼鏡說:“他失憶了,肯定不記得你了,我也是費了好一番口舌纔給他說明白之前我們相識的事情。”

    “失憶?怎麼回事?”張海月一下子就炸毛了,聽到這張起靈才把眼神看向她,眼神十分的淡漠,彷彿世間沒什麼會讓他有波動似的。

    “族長這應該是張家的遺傳病症了,我聽說歷任張起靈似乎都是每隔十年失憶一次,這似乎是麒麟血帶來的後遺症。”張海客回憶道。

    “那我呢?爲什麼我沒有這個病?”張海月也有麒麟血,但是這麼多年從來沒失憶過,“莫非是因爲我麒麟血不純正?”

    張海客點點頭,這也只能用血液不純正來解釋了吧。

    “你們是張傢什麼人?”這是張起靈主動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張海客一驚,立刻站起身:“我是張海客,您不記得了,我們是一起長大,一起放野過的。”

    張起靈眼神中帶着些防備和迷茫,但他什麼都沒說,點點頭,又把視線投向張海月,張海月心領神會的說道:“我叫張海月,是他表妹,也是族長您的未婚妻。”然後張海月指了指旁邊坐着的嘉嘉說:“那位是嘉嘉,我們在南疆認識的一位苗女,救過我們是我們的朋友。”

    “未婚妻?”這回張起靈說話了,他好像只關注到了這三個字。黑眼鏡趕緊接話道:“對啊,啞巴,她真是你未婚妻,惦記你好久了,要不你就趕快從了這小丫頭算了,你看她長得也還不錯,身手雖然差了點,但是好歹還有麒麟血啊,我覺得你們兩個絕配,乾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成婚算了。”

    張起靈又沉默下來,張海月面上一紅:“黑眼鏡你別鬧。”

    “你這孩子,我在幫你說話呢!”黑眼鏡想伸手懟張海月的額頭一下,她往後一仰頭就躲開了。

    “黑爺,別鬧了,我想知道你和族長在這裏是要做什麼?”張海客看他們兩個又要打起來了,趕緊說正事,這才轉移兩個人的注意力。

    黑眼鏡這才乖乖坐下來說:“這次我是和你們家族長一起進雪山,去找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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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整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一早,這一行人就進山了。

    早上張海月見到了當年的那位小喇嘛,他還記得張海月,但是兩個人變化不少,小喇嘛見到張海月時候都沒認出來,還是張海月認出他,還特意感謝他當初奶茶之恩。

    沒等多說幾句話,那幾個人就穿戴整齊的聚集到喇嘛廟門口,張海月也和小喇嘛道別,穿好衝鋒衣走到張起靈中間。今日的張起靈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衝鋒衣,這是張海月來時候特意買的,她給張起靈和黑眼鏡各買了一件,張起靈的是藏藍色,黑眼鏡的是黑色。

    “那我們就進山吧,畢竟那裏很難找。”黑眼鏡說。這回張海月特意把嘉嘉留在了喇嘛廟,嘉嘉本來還不同意,所以張海月也稍微用了點手段,點了一支安神香在她屋內,這才把她留下。

    張起靈直接先走一步,張海月忙跟上,黑眼鏡和張海客緊隨其後。

    山裏的風還是和當年一般,但是現在的張海月可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她帶着厚厚的棉帽子,全身上下能遮擋的地方都擋住,還戴好了護目鏡,大跨步的跟在張起靈的身後,這一回她終於能追上他的腳步了。

    沒一會兒他們就走到了之前張海月撞過的山崖,張起靈還是扔上去一根爪鉤繩,固定好後他輕輕一躍就拉着繩子跳上山崖,張海月也拉住繩子,腳使勁往下一蹬,跳躍力十足的直接跳上第一個平臺。

    下面就是漫長的爬雪山的過程,只有爬過這座山坡之後才能進入峽谷內,四個人都默默的爬着,雪地很滑,但是四個人身手極佳,乾脆利落的翻滾跳躍着,但是漸漸的張海月體力有些不支,畢竟她是個女子,和那三位大男人比不了,她依舊咬牙堅持着。

    突然在前面領頭帶路的張起靈停了下來,他回頭扔給張海月一根繩索,用眼神看了她的腰一眼,淡淡說兩個字:“綁上。”張海月愣了一下,反應極快的忙把繩索系在自己身上,看她繫好後張起靈轉頭繼續向前走,張海月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做什麼事都不聲不響,面上看着對什麼都不關心,但身邊人如果有危險他就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黑爺,族長他知道怎麼找青銅門嗎?他失憶了還能找到嗎?”張海客也覺得體力透支的厲害,他走在最後,往前小跑兩步追上黑眼鏡問道。

    黑眼鏡搖搖頭,用冰鎬把腳前的冰敲掉,才說:“他總有自己的辦法。”

    雪越下越大,往遠處看去只感覺什麼都看不到,都是白茫茫一片,似是沒有邊界,張海月覺得那不是人應該去的地方。他們現在腳下的是喜馬拉雅山脈的一部分,這整片雪原裏恐怕只有他們四個活物吧,在這種環境下誰會來這裏?

    “歇歇吧。”張起靈說道。

    “可以嗎?一會兒天黑如果颳起風我們看不見路,豈不是更危險?”黑眼鏡聽到張起靈的話問道。

    張海月對張起靈所說的一切都是服從,她跟着張起靈的動作貼着山壁停下來,逐漸的去調整她的呼吸。張起靈又說:“前面是風口,用繩子彼此綁住,不要走散。”

    果然到了前面,風逐漸變大,打在臉上就像刀刮一般,打的人生疼,眼睛就算帶着護目鏡也根本睜不開。張起靈在前面走,張海月看不見他的狀態,只不過就連他也被風吹的走路很艱難,張海月只能眯着眼睛,茫然的跟着他走,只要相信他就對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風變小了,張海月之前覺得風吹的都有些窒息感,現在終於緩解不少,但是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之前還能看到四周矗立的雪山,現在他們能看到的都是茫茫白雪,讓人心裏有些慌。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可能也就是這山一半的海拔,要走的路還很長,但在這雪山中根本沒辦法走快,天色也逐漸黑了下來,現在要做的只能找到一個背風口扎帳篷休息,他們不能冒險走夜路。

    幸運的是,在天黑之前他們找到一個很安全的位置,四個人七手八腳的就把帳篷牢牢的固定好,沒那麼多講究,張海月和他們三個擠在一個帳篷內,爲了以防萬一,輪流守夜,要知道在這雪山內睡得很死就離死亡不遠了。

    先守夜的是張起靈,張海客和黑眼鏡也是累極了,穿着衝鋒衣鑽進睡袋內倒頭就睡過去了。張起靈坐在那裏低頭喫着帶來的食物,張海月從包裏拿出水遞給他。

    “你怎麼不去睡覺?”張起靈的眉眼在帳篷內燈光的照射下反而柔和不少。

    張海月說:“我睡不着。”她也拿起一塊食物喫着,兩個人沉默着,突然張海月先說話了:“族長,其實十六年前我跟你來過雪山。”

    張起靈擡眼看向她,她繼續說:“那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在這裏了。”張起靈沒說話,依舊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所以,族長,我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進個雪山都需要你救的人了,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陪着你嗎?我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很危險,我不想讓你一個人面對危險。”

    張起靈的動作頓了一下,他低下頭半晌沒有說話,張海月也不急,耐心等着。終於他開口了:“這件事是我一個人要完成的,我不想連累你們,走完前面的路你們就回去吧。”

    “我們都跟着你來了,而且你是我們張家最重要的人,不管怎麼樣,就算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你前面。”張海月有點急了,她努力這麼多年就是想要能站在他身邊和他並肩作戰,現在他說要趕張海月回去,那肯定要急的。

    “你們不能死在我前面。”張起靈這句話說的很淡,就好像飄散在這雪山的風聲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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